关行仁也在点头,这几首诗,他昨晚也誊抄过,的确是质量上乘之作。
几人说着,把目光投向关行仁,“关兄,你挑中了哪一首?”
关行仁那手里的纸张铺开,“《登第九楼台》。”
诗名一出,几人面面相觑。
“关兄,前五十位好像没有这首诗吧?你这是从哪儿挑出来的?”
“排在后面的没有什么意义,初五争榜大潮一来,前五十位基本上都会清洗一遍。”
“现在的前五十,到时候就会变成后五十,你现在挑后面的,到时候直接就会被刷下去,没什么意义啊。”
几个人召出各自文箓,查看关行仁所说的《登第九楼台》。
待看到排名,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关行仁,
“这首诗是白鹿书院学子所作,恐怕在登榜之初就已经开始发力,今天已经初二,还只排在第九十三位。”
“没什么机会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首诗上浪费时间。”
关行仁摇摇头,淡淡道,“我已经拜了文名。”
此话一出,茶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六人齐刷刷盯向关行仁,满是震惊。
拜文名,第一个拜字,说崇拜也可以,说是甘拜下风也没什么不对。
意味着当月文圣榜上,这首诗让自己心服口服。
说一说无所谓,可一旦涉及到拜文名,那就代表了和这首诗休戚与共,息息相关。
诗文排名越高,拜了文名的文士可以获得更多文圣榜额外的文气奖赏。
可一旦诗文落榜,为这首诗拜文名的文士,轻则文气损耗,重则文宫动荡,甚至文箓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事关文士的前途命运,一般文士根本不敢拜文名。
除非是大师文宗出手,才会吸引众多文士纷纷拜文名,毕竟这等人物出手,就算没有太高的名次,也不会落榜,质量有保证。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大师文宗,即便不依托书院国子监,也能冲击文圣榜的原因。
拜文名,是可以帮助诗文聚拢更多名望的。
好比当众宣扬一首诗,传播百人,这一百个人中,真正叹服的可能也就十个人,这十个人便是文圣榜的名望依据。
而拜文名,代表了一个文士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前途命运做赌注,一个拜文名就能抵得上百人千人。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现在,最以稳重踏实著称的关行仁,竟然拜了文名,而且还是为一首只排在第九十三位的诗拜文名。
在座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腔热血也不能这么挥洒啊。
“关兄,你疯了吗?我们平日里积累文气就已经很辛苦了,何必要做如此不智的事情?”
“就算拜文名,也要等初五争榜大潮之后,找一首大师级别的存在,虽说得到的文气少一些,但最起码不会反噬自身。”
“关兄你太着急了,虽说名次越低的时候拜文名,等到文圣榜结算时,获得的文气奖励越多,但这样也太冒险了。”
……
几人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大家都是同窗,而且还是互相结伴的好友,不愿意看关行仁因为一时冲动,危及前途。
关行仁召出文箓,众人看去,纷纷叹了一声,已经来不及了。
关行仁的文箓上,清晰地印刻着诗名《登第九楼台》。
“诸位不必惊慌,你们仔细看看诗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对于关行仁而言,一旦拜文名失败,自己辛苦积累的文气可能会损耗大半,甚至有可能危及文宫。
但他不后悔。
六个人闻言,不再多说,仔细看这首让关行仁“失心疯”的诗文。
半晌过去,茶桌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这几人逐渐粗重的喘息声。
“这……看似行文朴素浅显,但不知为何,却让我心神摇曳。”
“我也有这种感觉,初读只觉一般,可越读越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高昂气魄。”
关行仁指了指自己铺开的纸张,
“这是我昨夜花了三个时辰写出来的品评文章,但也只能解读出浅层含义。”
“更深层面的东西,已经不是我这个层次可以看出来的了。”
“在我看来,一月文圣榜,此诗很有可能会一飞冲天。”
几个人长吁一口气,
“的确有可能一飞冲天,就算初五争榜大潮降临,也能闯进前五十。”
“前五十?一月不是争榜大月,只有极少的大师文宗会出手,这首《登第九楼台》最起码也是大师层次的人物所写,前五十不止。”
“大师?这个太白可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名,文圣榜上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出现,那些大师哪个没有在文圣榜上留下至少五篇前三十的诗作?”
“我就奇了怪了,这首诗明明是书院学子所作,而且质量又如此之高,为何仅仅只排在第九十三位?不应该啊。”
“我感觉真要像其他书院学子那样发力,这首《登第九楼台》能杀上前十!”
“这太白,恐怕又是一个初出茅庐,便堪比大师层次的惊世之才!”
……
关行仁把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光,
“我怀疑太白压根没有发动什么书院的力量,只是挂了个名而已,要不然这首诗怎么也该留到初五的争榜大潮。”
众人纷纷点头,只有这种可能了。
一人忍不住冒了句粗话,
“书院?我感觉太白就算在猪圈写,这首诗也必上文圣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