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并不是很浓,可是作为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人,林苒还是在第一时间闻到了酒精味儿。
女孩子眉目不动,转身进了厨房倒水:“母亲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她留给周夕雪的确实是这间宾馆的地址没错,对她的借口,自然是说在莫家住的不太方便,林家老宅又在打扫,就暂时在这里看书学习。
“啊……就是工作结束了,想来看看你。”周夕雪的话语听起来苍白无力,背对着客厅的林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是的……林苒就是心里不痛快。
她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近过得实在是有点太过惊心动魄,就拿今天来说,早上她才从死对头莫执的家里出来,下午这个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的季飞语约她见面,现在还没说上两句,这个在小女儿成年礼上想在自己头上泼一盆脏水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找自己……
林苒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她端着水走回了客厅,在周夕雪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端起自己那杯润了润嗓子:“母亲,你最近怎么样?”
这句话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实在是一个太过完美的开场白,周夕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女人无意识地打量着玻璃杯,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林苒觉得今晚和季飞语商量事情的这个安排完全可以推迟了,她用手机发了个短信之后就继续窝在沙发上喝她的水,反正她林苒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以跟周夕雪慢慢地耗。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苒终于听到了周夕雪开口说话:“苒苒,老承最近……是不是刚回雁城?”
“没错啊,”林苒好像不知道周夕雪问这个究竟是干吗一样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刚从外地回来,好像是爷爷留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吧。”
周夕雪显然是被调动起了兴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母亲你都不问我最近怎么样,”林苒用差点没把自己恶心个半死的语调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好像是听说……有个跟了爷爷很久的理财顾问,听了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男人的命令准备辞职……”
林苒的确听说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承叔去外地也不过是去检查身体,之所以不在雁城,完全是不想让有心人窥探到这件事而已。
但是借着林家理财顾问的名号……林苒心里倒是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
谁让他确实拿着林家的高薪,而且最近工作也不怎么认真嘛。
周夕雪显然是知道这位理财顾问到底是何方人物,他沉吟片刻:“那么他没有让你一起去吗?我是说……你爷爷。”
“我也问了承叔,”林苒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水,有些郁闷地说道,“可是承叔告诉我,爷爷就让我安心读书,别的什么都不用问。”
“好吧……这么看来,你的暑假是要在这边过了?听说雁大暑假也是要上课的。”周夕雪似乎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问题只能作罢,“老承这几天才回来的话,前段时间有没有谁来找你麻烦?”
林苒歪了歪头:“麻烦啊……倒不能说没有,上次要不是二叔的给我找的保镖跟着我,我可能被人带走准备向爷爷要赎金了。”
周夕雪听了这句话之后猛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而林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周夕雪在她的视线注视之下似乎这才感觉到了不正常,她干笑了起来解释道:“我看着你并没有出什么大事……所以我才会先问这件事情。”
“好吧好吧,我并没有生气真的,母亲。”林苒笑了起来,“说真的,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二叔说这件事情是他的不对,自然是由他来全权负责。”
周夕雪叹了口气——但是怎么也不像是放心下来,更像是无奈或者是说失望——然后才再次开口:“你爷爷那边怎么样,严重吗?”
“爷爷那边……”林苒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当然,实际上她只是在考虑要怎么样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周旋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