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的学期末，晓婷和承彦一如往常地，在纠察队午休集合结束之後一起走回教室。路途中，晓婷一如往常地一言不发。然而，承彦却不是一如往常地那样享受这段短暂的相处时光。

因为晓婷在没和他商量过的情况下，接下了纠察队的下届g部。

当然并不是说晓婷做什麽决定需要承彦同意。只是每天相处，承彦从来不知道晓婷有留在纠察队里的意愿。

纠察队的g部，可不是什麽随便的挂名头衔，而是每个星期至少要投入五个清晨、五个夜晚，总计超过二十个小时的承诺！

承彦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完全不了解晓婷。

不过，不管是考量到晓婷可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这件事，还是考量到承彦开口就等於承认他完全不了解晓婷这件事，承彦都无法直接询问晓婷内心的真正想法。

「老师好。」

在教室门口，他们遇到班级导师。尽管班导和班上的感情好到被大家称为「许妈」，晓婷还是拘谨地向班导微微躬身行礼。

班导推推她的金丝圆框眼镜。

「刚刚从纠察队的集合回来吗？是说现在也到了决定下任g部的时候了呢。高二之後你们还有打算留在纠察队里吗？」

「嗯，我是副活动长。承彦是美工组组员。」

「那很好呀！对了，我上次跟你说关於转班的事情考虑得怎麽样了？」

「我还在想??如果转到一班，就会变成自然组对吗？」

「不用担心啦。你成绩不错，读自然组没问题。」

感觉班导再两句话就会结束话题，晓婷紧咬牙关，压下快速的心跳，勉强自己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老师，你以前为什麽会念社会组？」

班导眨眨眼睛，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她是地理老师没错，不过她念的「地理系」和晓婷认知里的「地理科」有很大的差异。

「以前我念的地理系是理工科的喔。」

「欸？」

「那个事情有点复杂啦。我那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来教文科。」班导和蔼地笑了，她说：「关於分组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对社会组的课程有很强烈的偏好，我觉得还是可以转到一班看看。你之後考大学第一阶段没有分组，到时候要选偏文科的科系也还有机会。出路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转到一班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了。去看看人家都怎麽念书的也很好。我是觉得你不会输给人家啦。」

「嗯??谢谢老师。」

和班导谈完之後，晓婷心里还是充满困惑。她向班导道谢，茫茫然地走回教室。

「小小，你之前的X向测验结果是什麽？」

下午二十分钟的那节下课，文玲到福利社买了乌龙N茶。她边用x1管x1着饮料，一边和晓婷和承彦闲聊。

晓婷侧脸贴在桌上，失神地望着印在文玲手里饮料盒上的那几行短诗。文玲移动饮料盒，晓婷的眼珠子也跟着转动。晓婷含糊地回答。

「刚直升的时候是生命科学学群，高一下的时候是社会心理学群。」

「哇，你是什麽变形虫吗？为什麽两次测验结果会差这麽多？」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升高中的暑假我在准备应徵科博馆的志工，然後之後加入了纠察队??」

「真好呀，这不是代表你什麽都可以做吗？」

「那意思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麽??如果X向测验的结果会受到这些事情改变，那我做出的选择还是我的选择吗？我喜欢的东西，真的是我喜欢的东西吗？」

文玲吐吐舌头，说：「小小你要不要去念哲学系？说不定念完就会有答案了。」

「这可不是什麽不着边际的玩笑话！」晓婷鼓起脸颊，她说：「文玲之後的打算呢？会继续留在这个班上吗？」

「不，我也会递交转班申请书。如果没上，我会转到自然组的班。」

「那承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