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到底年幼，只知周叔一行都是这时回来，却忘了院锁压根儿是坏了的，乞丐们行乞回来时，故意会将门锁弄得大声，以假乱真，让外人误以为有锁头，而只要听到锁声不同，院内的人就能判定是谁动了门。

十七感觉她的身T动得b头脑还要快，视线如同拨不散的浓浓迷雾，四肢本能的迈出，匕首上抛反拿刀柄，风声落在耳廓吹起如瀑的发丝，宽大的白衣袍子呼咑呼咑灌风而入，她压低身姿似猫，用几近飞蛾扑火的方式用尽浑身力气，一刀刮划来人的咽喉。

那一刻，她恍惚闻到了一抹令她魂牵梦萦的熟悉味道。

手中锋芒的刀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挑开，似有谁的惊呼鲠在喉中不及而出，雪沫悄然翩翩起舞，斜飞着旋转，手中的匕首被踢落，十七不及细想，凛气凝神，一个翩然反身拔出盘发的木髻，再次出手。

而这次，她的手腕被往前拉扯，膝前撞了被她吓傻停住脚步的小姑娘的小身板，踉跄踩滑了厚厚积雪，跌入了谁的满怀里。

隐隐的轻笑，穿过了那浓浓的迷雾朝她扑面而来，是压抑至极溢出的眷恋，更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爷的小十七，这麽迫不及待的要扑倒爷了？」

白雪调皮地落到了她的鼻尖，沁了冰凉一路传递到本是空白一片的大脑，如触电般，十七心脏倏得疼得蜷起手指，身T紧绷地不敢动弹，就怕自己一个挣扎，这温暖地怀抱就会消失不见，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境。

梦到无数次的幻境。

「你……」一个字甫说出口，几乎喘不过气。

「好大胆，许久未见，连夫君都不认得了吗？」秦毓瑭嘴上虽说着调笑，狭长的桃花双目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空洞的眸子，沉sE也如这漫天雪sE，越积越深，握着的手腕情不禁用了些许力，像是要确认他真的找到她了。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受了许多苦，瘦得像是他与她初识的那一天。

眼泪不争气的争先恐後蜿蜒出来，十七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於找到了着路地，狠狠落地，砸出了个大洞，燃起熊熊火焰，烧出灰烬与新芽，一GU酸涩蜂拥而上鼻腔，忍没忍住，眼眶一红，她〝哇〞地一声，扁嘴大哭起来，呜呜啊啊哭得孩子气万分，眼泪鼻涕全都奔腾流出，成了一幅山水画，她揪着秦毓瑭的衣领使劲蹭。

「阿二Si了……呜呜……连个屍身都没找到……那是主子送我的马……更是与我出生入Si的夥伴……呜呜……」她cH0UcH0U搭搭，上气不接下气，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哭出来，泪水更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涌出，「还有……章、青天，阿乐！他们……他们……呜呜……他们为了护、护我……」连个屍身都没有。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心防，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就是与阿鸢这些日子的逃命相伴，阿鸢也没能看见十七留下一滴泪来，更不用说如此的嚎啕大哭。

几乎都快让人忘了她也还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阿鸢跛了一条腿，还背着我走了一路，主子，为什麽我这麽没用？护不住他们？」她泪眼婆娑，被泪光洗涤过的双眸依旧蒙雾，袅袅升起了狼烟，0不清，看不透。

反反覆覆，困在了自己设下的迂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