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性居多的要塞中,男人们把女人当做一种“物品”和“资源”进行交换。丧尸来袭之下,战斗力的强弱决定了他们是否能生存下去。而女性,绝大多数还是不够嗜血,不够果决,有些女人会选择依附于强者,让对方保护自己。当然也有不少人像谷三一样,拿起武器,加强训练,把自己每一块肌肉都锻炼到能对付各类强敌。
她还记得她妈曾经说过的话:“你想要活命,就要记得自己的命得永远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欠任何人,也不要试图去寻找谁来保护你。在这个世道,一旦你试图去寻求保护,你软弱了,你就会接受这样的软弱,直到习惯这样的软弱。接着你就会忘记该如何战斗,应该怎么样来保护自己。一旦那个保护你的人离开了,你就会成为别人眼里的靶子。而你,只能像个废物那样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说:“做一个战士,谷三。做一个永远不会放弃战斗的战士,做一个宁可去保护别人,也绝不要放弃自己战斗寻求保护的人。”
没有人能永远做一个战士,你可以去寻找自己的战友,你可以偶尔休息,和别人轮班。但是归根结底——不分性别,记住战斗本能,永远都要奋战下去,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这些话哪怕过去那么久了,谷三仍然记在心中。她一直以来也都执行的很好,她的母亲就是在战斗中死去,而她自己也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慕容宇华似乎看出了她在走神,撕下一块肉来递到她嘴边:“怎么了嘛?”
“没事,刚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谷三仰头把酒灌下,又好奇,“你不是公主吗?这么出来没问题吗?”
“我是偷溜出来的。那些姑姑管我管的可严,我趁他们睡着了才溜出来。本来想去你房间,可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出来,就一路跟着你到了这儿来。”慕容宇华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我来这儿的时间还很短,许多事情还得先问问你呢。哎……这样看来还有些麻烦,倒不如先前那样,我直接编入世界行程里。我以为你这次的度假会比较轻松,所以想来陪陪你的。”
“现在看来我确实过得比较轻松。至少这几个月来,没有人追杀我,也没人给我找麻烦。就是皇宫里头呆久了太无聊了。”
“皇宫是封建制度之下建造起的华贵牢笼,这个地方有着最为极端的尊卑秩序,我跟你说,从我醒来起看着那些奴婢、奴才,我真是浑身难受,恨不得拉起他们的手告诉他们赶紧推翻这一切的压迫,让我们揭竿而起改变着一切!”
来了,又是熟悉的慕容配方。
不过这一回连慕容宇华自己都笑了:“可我知道,只凭着我说这些话是没用的,哪怕我真的想这么做,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根本跟不上人们的发展水平,也没有办法供应给所有人自由生活。所有的主仆依附关系,正是建立在这种不平等的资源分配上。而这种不平等的资源分配,恰恰来自低下的生产力,有限的资源。在所有人连吃饱穿暖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奢求他们去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
“这是你通过前一个世界终于想明白了,还是你本来就清楚知道这些,愿意和时代低头了?”
慕容宇华把坐在月光之下扬起她这张稚气未脱的脸:“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征,有他们无可奈何之处,也有他们值得赞扬之处。我不是在低头,谷三,我只是希望能够通过不断地接触和了解,让我看清楚人类在历史长河之中究竟做出过什么样的选择。人是很奇妙的存在,你发现了吗?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出生,一代又一代的灭亡,曾经经历过的战火、痛苦、胜利、欢欣,却并不会随着我们的生与死进入轮回。所以在我看来,这个世上并不存在轮回,存在的只有不断进步和改变的社会氛围与形态,以及每一个接受新世界一切的新生儿。他们是崭新的,没有经历过任何悲欢离合,可以重新尝试和建立新的社会规则的存在。”
“至少你让我松了口气,如果你要在这个皇宫里面继续搞你‘革命’那一套,我还得费心思保护你,并且,觉得你很蠢。”
慕容宇华却笑了起来:“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不会搞这一套呢?”
她像是小秘密被人发现,笑容有些鸡贼。
“皇宫代表着这个世界最顶端的权力,看似无所不能,实则却最为脆弱。因为赋予这一切、认同这一切的人说白了都只在遵守单一的规则,一旦另一支政权出现,对其开始攻讦,这种权力很快就会被瓦解的。至于人民?哎……让我觉得很失望的是,正如我之前所说资源的不平衡,生产力的落后,人民暂时还不具备全面推翻这一政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