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了吧。”
“那也不算过去太久。”
“是的,不过两年的时间也足够把我从一个不提倡暴力的文人转化成一个崇尚暴力的土匪。说老实话,在经历过被追杀的险境之后,很难不去认同‘枪即真理’这种话。虽然我知道这不大对。是吧?你不能因为否定别人,就剥夺别人的性命。”慕容宇华说话语速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作为文明人,你否定这一点,可真正拥有枪的人可不会因为你的文明就对你手下留情。他们只想消灭那些不合群的声音,那些试图唤醒他人的声音。”
谷三听着他再一次将话题扯开了,提醒道:“所以呢,这和你离开你的土匪兄弟们有关系吗?如果你觉得拥有枪就等于拥有真理,你应该和那群家伙待在一块,把你的理念告诉他们,这样就不会有理念不合这种事了。”
“事情要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姑娘。”慕容宇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把一群土匪变成为了百姓为了自由和民主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者?这可比登天还难。大部分去做土匪的人不过是活不下去的农民。他们可都有兼职。农忙时间拿起锄头,农闲时间才会拿起枪。然而革命?革命可不能‘兼职’。危险系数过高,所得的一切又过少。哪个‘兼职农土匪’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慕容宇华说到这,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好想说的有点多了。”
“你总是容易说的比较多。”说完这句话,谷三有点后悔,这显然又是将两个世界的慕容宇华重合了。慕容宇华闻言,就问:“你那个朋友也是这样吗?”
“嗯。”
“和我一样聪明?”
“不相上下。”
“那他一定挺有趣的。”
“有趣?”谷三笑了,“有的时候他很烦人的。”
“他叫什么名字?和我长得很像?”
“叫什么名字吗……”谷三看向他,这应该如何说?你们叫同样的名字,都是慕容宇华,而且还长得一样。
你就是他。
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和你长得有点像。至于名字……他也姓慕容。”
慕容宇华看起来有些兴奋:“是吗!慕容什么?这附近可没几个姓慕容的家族,告诉我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
“不,他不是这附近的。”
“那好吧。”慕容宇华看起来有几分悻悻然。随着他们谈话,眼前渐渐出现一座小山洞,二人相视一忘,便做下了决策。这地方作为逃难之所算是不错了。慕容宇华把牛在一旁的树上绑好,和谷三说了句“稍等”,便拿着手里的刀去竹林间忙活了。
片刻后,他拖着一大把竹叶回来了,一层有一层地在山洞中铺好,还拿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水渍。做完这些,他才折回身半蹲到牛背旁:“来。”
谷三看着他将自己的后背转向自己:“……你要背我?”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双脚那般,我总不能又让你走吧。”慕容宇华回头看她,耳廓又因自己的话红了。他又转回头,催促:“上来吧,我背你过去。刚刚砍竹子的时候,我看也有不少草药。一会儿摘来我给你敷上。”
谷三就没再多拒绝了。慕容宇华将她安置好后,又趴在那整了整竹叶,看没问题了才站起身要往外走。谷三看他拿着刀的背影,忽又开口把他叫住:“慕容宇华。”
那青年转回头看她。
谷三把怀里的枪取出来:“你拿着防身。”
“我?我有刀。再说了,我要是拿着枪跑了怎么办?”
谷三没理会他说这些,只是把枪又往前递了递:“拿去吧,万一呢?”
慕容宇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了:“左轮?不错。李司令身上收缴来的吧?”
知道自己又多话了,慕容宇华朝她挤出笑:“我给你采了药就回来。”
说罢便往外去,不多时就不见踪影了。谷三看他人影消失在丛林之间,正想松一口气,往后靠去,冷不丁听洞穴之外——枪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