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三朝慕容宇华看去:“你也是,我接受你任何挑战与谩骂,但我的底线就是食物。谁要是拿食物和我开玩笑,我不会放过他。”
慕容宇华咽了口口水,而后强撑出气势反驳道:“我慕容家家大业大,什么没有?不就是一块牛肉,你用的着如此苛刻安莲吗!”
“不就是一块牛肉?”谷三蔑然扫过他们二人,冷言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荒漠中为了一口水可以出卖尊严,为了一口饭一块面包能抛开生命?哪怕现在你衣食无忧,一旦灾难来临,你会后悔今天你浪费的一切。我这是出于善意给你的警告。”
安莲眼中再度沁出了泪来,她艰难咀嚼着嘴里的牛排,终于吞吃干净后开口道:“别,慕容哥哥,嫂子说的对,你不要为了我和嫂子争吵。”
谷三舔着手上的酱汁,嘬了口手指冲慕容宇华略微挑衅地挑了挑眉,而后松开了这个小妹妹的下颚,朝餐厅外走去。
身后果不其然炸响小姑娘嚎啕大哭的声音。
眼看安莲哭得是梨花带雨,慕容宇华不得不放下刀叉靠近她出言细心安慰起来。
“莲莲,你别哭了。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再这么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可话虽这么说,慕容宇华明显和安莲拉开了距离。安莲伸出手来,示意对方抱住自己,可慕容宇华却往后退了半步。
安莲见状,哭声更甚:“慕容哥哥,是我脏了,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慕容宇华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有那么微妙一刻,他甚至发出了“噗嗤”笑声。哪怕下一秒他用手捂住了嘴,轻咳着想要掩盖,可对安莲来说,这仍然是她这一生中遭遇到的最大危机!
明明现在慕容宇华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跟着谷三走了,可她仍觉得是自己输了。她一贯爱用的手段无非示弱,可……为何今日她的良方忽然间看起来不起作用?
凡是她遇到的男人有哪个不为她倾倒,哪个不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头一次遇上有男人在看见自己痛哭流涕时明显摆出拒绝的姿势来!这个谷三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敌人?为何如此刁钻古怪?
慕容宇华似乎终于平缓了自己的心情,憋住笑后说:“莲莲,你上楼去洗洗换身衣服吧。你的房间没变,东西也都在。”
安莲一秒就把表情管理得当,嘴唇微微嘟起,恰到好处表现清纯可爱和委屈难过:“那……我今晚在这儿过夜,嫂子不会有意见吗?”
慕容宇华捂着嘴回答:“没事的,留下来吧。她要有意见直接就送你出去了,不会留你这么久的”
安莲轻点着头,在佣人陪伴下离开了。朱里站在慕容宇华身后,看他仍保持同一个动作,很是不解:“老板,您为什么一直要捂着嘴呢?”
慕容宇华回答:“因为我正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您原来最心疼安小姐了。”
“我现在也很心疼她。她虽然表现得傻了点,但是人不坏,而且挺可爱的。就像妹妹。”慕容宇华放下手后坐回到桌旁继续用餐,顿了顿,他又问朱里,“不过你真觉得安莲就像她表现得那样吗?”
朱里稍作沉默,回答道:“我不清楚安小姐如何。但是老板,您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不一样。”
慕容宇华抿了口红酒:“我还是我,没有变化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很好玩,就比如安莲。比如谷三。”
“老板,我其实很奇怪,为何您一直叫夫人谷三?夫人不是姓蓝吗?”
“她愿意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名字是个符号,是个代称。就好像你叫我。”
“但老板就是老板。”
慕容宇华笑眯了眼:“某一刻我觉得‘慕容宇华’就是‘慕容宇华’,这个‘我’膨胀得无限大。但在某一刻我觉得所有人都很渺小,包括我自己。你有这种感觉吗?”
朱里歪过头,他很诚恳:“我没有过。但是老板,您好像第一次亲口说出‘渺小’这个词。”
谁料方才还笑眯眯地慕容宇华,此刻却又皱起眉来:“我会那么说不过是谦虚罢了。我能渺小吗?我可是全市最负盛名的男人!你去告诉谷三,今晚我不回房间了。我不会就此纵着她对莲莲如此行事的!”
朱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几分钟前和现在,总觉得眼前的老板像是有了些许不同。他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又说:“老板,我给您预约一个精神科检查吧?”
“你在发什么疯?”
“我觉得您可能精分,老板。”
“……闭嘴,朱里。去做我要求你做的事就够了,现在,滚。”
朱里端着平板电脑恭敬点头:“好的老板,明白了老板。”
转头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