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石子路缓缓前行,转过一个弯,前面陡然出现一条大河,河岸是青翠的草坪,有几只野鸭子正在翩翩起舞。
夕阳之下,晚霞绚烂耀眼,遮布西边半个天空,另一半却是蔚蓝。
微风徐徐,河水上不断地泛起涟漪,涟漪过处,水面上倒映着的景物被荡开后,竟能清晰看到水下的景物。
旁边一直沉默的陈阳看到此景,脱口而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祁同伟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是这么文青。
侯亮平笑道:“老学长,怪不得你这宁愿分配的院子都不住,原来这里的景色这么好。”
祁同伟搭上旁边陈海的肩膀,审视这家伙:“我说,猴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来我这不是吃饭的,是想抓我把柄,回去邀功请赏的?”
“那老学长您可冤枉我了,您要是没有把柄,我怎么抓?你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侯亮平笑眯眯回道。
“行!”祁同伟伸出手点点他:“今天咋们一句一句把话说清楚了!首先,缉毒犬的问题,你们跟我来。”
不一会众人便来到江边的一所看起来像是祠堂的建筑。
“功绩堂!”侯亮平看到建筑上的字下意识的读道。
众人进去,发现正有个老人在缓慢地清扫卫生,里面很空,四周的墙上全是猫猫狗狗的图片。
“祁部长,你来了!”看到来人,老赵恹恹地打个招呼。
祁同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赵,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带朋友来看看。”
老赵点点头:“是该多来看看,它们在地下多寂寞啊!”
转身,祁同伟对着侯亮平厉色:“猴子,你仔细看看,为什么那些缉毒犬一天的工资是普通警员的好几倍。”
“金三,93年6月被租借到百越边防,哪里气候闷热潮湿,滋生各种有毒的蚊虫,三个月的时间里它被咬的浑身是伤,但它一步都没有退,靠着敏锐的嗅觉三个月的时间帮助边防抓捕了超过30名毒贩,最后被毒死。”
“雪狼,去年百越洪水跟着我们去支援,七天七夜没休息,找人、挖人,最后硬生生瘫倒在河边,要不是我抢救的快,就活生生累死。”
“林泽,吕州服役五个月,缴获违禁药品超过20斤,最后被穷凶极恶的毒贩偷偷下毒,毒死!”
“黑盖,京州火车站执勤6个半月,抓到拐子10名,小偷25名,最后被一个人突然冲出来砍掉了半个脑袋,当时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地上哽咽,疼的身体直抖。
但当我摸到他的时候,他立即停止了颤抖,紧紧闭嘴,使劲地对我摇尾巴!”说道这里,祁同伟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点雾气
“最后,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痛苦!”祁同伟捏紧了拳头,功绩堂里的气压似乎瞬间降低了一截,侯亮平呼吸一窒。
“你仔细看看这四面墙上的照片和文字,每一只照片都是立过大功的警犬或者警猫,但是有的照片为什么是白色的你知道吗?”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你问我为什么这些缉毒犬的待遇这么高?这些理由够不够?啊!”转身,祁同伟对着侯亮平的脸上口吐芬芳,吐沫都溅了一脸。
侯亮平用手擦把脸,有点谄谄,似乎矮了一截:“我的意思不是缉毒犬们不配这样的待遇,我的意思是那些钱是不是都用在他们身上了。”
“呵呵,跟我来!”祁同伟一把抓住侯亮平的胳膊,几乎是硬拖着出门到不远处的训练场,侯亮平觉得此时拖着自己的好像是一座山,一点都没有挣扎的余地。
“来,看看!”祁同伟停下,厉声。
侯亮平感觉自己差点被扔了出去,揉揉胳膊,抬头看去,训练场的猫猫狗狗们似乎在做障碍训练。
然后几人整整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只见那些猫猫狗狗们不停的在各种障碍中穿行,水里,火里,没有一个偷懒的,累了就去旁边喝点水,吃点东西,做几个奇怪的姿势,然后继续训练。
“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训练这么久吗?”祁同伟终于幽幽问道。
“为什么?”老实人陈海有点奇怪,这么高强度训练,那些猫狗们刚才还累的快喘不动了,吃点东西好像就恢复了体力。
“因为他们的食物里加了补元丹药液!”祁同伟澹澹说道。
陈海一惊:“补元丹,那你们训练出一只合格缉毒犬的成本该多高?”
据他了解,这段时间这药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万元的天价,这可是绝境中救命的东西。
侯亮平和陈阳也微微一震,他们干监察的,对这种奢饰品更加了解。
“那你们对外收取的租赁费用完全是赔本的啊?”侯亮平诧异道。
祁同伟走到他面前,审视:“有些事我们必须得做,有些钱没必要赚!”
侯亮平突然沉默了下来,此时,他心里面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老学长从心里就有了偏见。
而带着偏见去查一个人,总会找到问题。
侧边,陈阳看着曾经自己身上人严肃的侧脸,眼波流转,这个男人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晚饭,客厅,一进房间侯亮平惊呼:“好香!”
高小风笑眯眯拿出一个酒壶:“这是老赵自己酿的果酒,你们先喝,厨房里还有几个菜。”
看到这个女人,陈海几人都愣了下,年纪很小,恰到好处的少女曲线,清纯中透着柔美。
扫了一眼姐姐,陈海迟疑问道:“祁哥,这是?”
祁同伟泰然自若:“小风现在是我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忙的很,便干脆让她来给做保姆。”
站在后面的陈阳突然有点难受,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丢了,别人为什么要捡?这高小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侯亮平上前,端起酒壶,掀开瓶盖,闻了闻:“老学长,你这酒壶里面不会装的茅台吧?”
“现在啊,外面那些商人真是什么路子都搞,最近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壶里灌茅台,合同自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