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若晓暗自恼怒,却又无法质问他到底想些什么,又忙些什么!
「要是小娘子思念世子了,明日珑月见到世子时,央请他道内院陪小娘子玩耍可好?」珑月收拾药碗,笑着说道。
「没那回事,我没有想念他!你别乱叫他来!」擦了擦嘴角药汁,房若晓扔下白巾,抢过珑日手上的猫搂在怀中,匆匆跑开。
这一拒绝又过了半个月。房若晓日夜喝着韩纯臣亲手煎的药,两人却没打过照面。
此时银杏早已落尽,槭叶纷纷掉落,房若晓也不再做恶梦。那药汤真的见效。韩纯臣便没再进入内院,仅在灶房、前厅与房玄龄的书阁之间走动。
房若晓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依旧抱着猫在廊上奔跑,你追我逐,木屐咔嗒咔嗒声响彻檐廊,吵得内外院都能听得见她嬉戏的声音。一日玩得过火,还踏破了廊上木板,让阿婆卢氏念了一顿。
槭叶飘落在廊上,她命人不许扫去厚厚的落叶,任小径与回廊上铺满YAn红,若有人进入她住的院落,必然会发出声响。
然而小径上无人踏过,安静无声。
天更冷了,房若晓望着满地落叶片刻,低头对怀中猫儿说:「玄武,你看看这人多寡淡啊。捡了你,转头就送给我,连看都不再看你一眼啊。木屐踏破廊上木板,阿婆骂Si你,他也不会护着你──和上辈子一样──」
「喵──」玄武似懂非懂地对她温柔地叫了一声。
「嗯,说得好。眼不见为净。管他的呢?」
话音方落,她转头命杂役奴仆扫个g净,堆在庭里做堆肥。接着脱了木屐,换上了保暖的锦履,躲到屋内去,不是陪着病了的阿娘,就是与玄武在屋里玩捉迷藏。
廊上再也没响起过木屐的声响。
腊月中旬,一年即将结束,年味更重,家家户户无不忙着张灯结彩,迎接过年休沐来临。红瓦上与柱础纷纷结霜,天候冷了,却偏不下雪。
今日清晨更是下了场雨,气温陡降,屋里炕上烧暖瑞炭,猫儿窝在房若晓怀中取暖。她窝在暖几内,锦被掩着手脚昏昏yu睡。珑月陪在一旁做着针线,一边轻声唱着小曲给她听。
不一会儿珑日推门而入,掩实了房门,站在cHa屏前,将捧在怀中的汤盅交给珑月,开口道:「小娘子,喝药汤了。今日的药是珑日自己煎的喔!」
「嗯。」房若晓懒懒地应了声,忽而瞟了药汤一眼,踟蹰半晌,问道:「阿翁还没从g0ng中回来吗?」否则怎不是韩纯臣自己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