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说会儿话,老郑媳妇就没多坐,免得赶上饭点人家留你你再走,就显得不尴不尬的,老郑媳妇离开,钱贵凤慢慢下地去找宋奶,将这事和她说了,宋奶听着人家也没少往咱家拿东西,留人吃点饭也没什么,便同意钱贵凤的提议,晚上吃饭的时候,这点番薯用大酱做的番薯泥,吃完以后宋奶特意提一嘴:“这番薯是老郑媳妇送过来的,你们也别光吃人家东西不领情,我想着,等贵凤将这孩子生下来,吃满月酒,将老郑媳妇叫过来,大家一起吃。”
听这话,几个男人自然都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女人不同,秦红禁不住想到自己娘过来,啥都没的吃,还要受尽白眼,老郑媳妇不过是拿了点破番薯啥的,值得叫过来吃顿饭?
满月酒再不好,肯定也得炖两个菜,她拿那点东西,有啥能赶上家里的好酒好菜的?
要是这样就能吃到好东西,那她也让她娘过来看钱贵凤,不过秦红大概能猜出来,就算她娘能拿东西过来,这家人也不会领情,她们就知道巴结外人,自己亲戚向来都不假于色的。
秦红这样的想法很偏激,宋奶气就气在她娘什么都不拿,想空手套白狼,要是拿点东西过来不至于连点脸都不给她留。
刘牡丹更不用说,筷子戳着碗都要把碗底给戳漏,宋奶看到也没吭声,爱怎么想怎么想,她不能和她们一边糊涂就是。
吃完饭,秦红和刘牡丹在厨房洗涮刷碗,钱贵凤怀孕不用她干,这回厨房就剩下这两个妯娌,秦红将碗刷完放到碗架子里:“你长能耐以后就知道怼我,还讨好老太太,现在知道老太太心尖尖上的媳妇是谁了吧。”
刘牡丹虽然生气这个,但还不想和她一起做事:“诶呀那又如何,谁让我吃人家土豆了呢。”
没有和刘牡丹说上好话,秦红生气的离开,独留刘牡丹一个人在厨房,刘牡丹看着锅碗瓢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自己在外面交朋友拿全家当工具,钱贵凤你真是好有心机。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表面平静其实内里都有疙瘩,宋长宁一如既往乖巧上山采东西回来分给大家。
日子这么过去,钱贵凤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头三月里不太明显,过了三月就明显很多了。
钱贵凤吗每天入睡前都祈祷这孩子生下来能够平平安安的,外面飘起第一场冬雪的时候,沈寒年的裤腿终于接起来,并不是赵兰的手笔,而是宋奶给那孩子做完小衣服裤子剩下的布,给沈寒年将短了的裤子还有衣服袖子都用布接上,不是单层的,里面塞着秦红和刘牡丹送来的烂布头子,日子再难过,那破布宋奶都看不上,缝到外面丢人,在里面都是实打实的抗风。
沈寒年穿上这样好的衣服和裤子,难得在宋奶面前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奶,谢谢你,这衣服裤子穿着得劲。”
“来孩子,将鞋给我拿过来,我给你补补。”大冬天穿露脚指头的鞋,这孩子的脚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宋奶所猜不错,上一世的沈寒年脚真留下痼疾,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每到冬天就会很痒很难受,都是冻伤,手下就得找那茄子秧熬热水给他泡脚,一到冬天每个晚上沈寒年都免不了泡脚,那样脚才会不难受。
沈寒年很不愿意在麻烦宋奶,可挨不住这衣服和裤子变暖和得劲起来,他脱鞋上炕,鞋子很干净,宋奶拿起针线给他缝鞋,有些吃力,这孩子的鞋应该是补了又补,布特别硬,很难戳进去。
正巧钱贵凤洗了些果干送过来给宋奶吃,宋长宁在旁边拎着热水壶,看到沈寒年在这,宋长宁多拿一个杯子,给他倒杯热水,沈寒年小声说句谢谢,宋长宁给钱贵凤倒水,还有宋奶和宋爷的,最后也给自己倒一杯。
“诶呦,这老腰是不行了。”刚刚太使劲,好像将腰给抻到了,沈寒年脸红:“大奶,让我自己缝吧。”
宋奶捶腰说不用,将人孩子叫进来还让人自己缝,说出去她都嫌弃自己丢人,钱贵凤靠在墙上:“娘你拿过来我缝吧。”
村里的女人要是赶上春忙还得上地做农活,弄点针线活还是能行的:“那你慢点,这鞋面硬。”宋奶扶腰将东西递给钱贵凤,然后嘟囔一句:“人不服老不行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