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赵靖玉还是个绝色。
她舔舔嘴唇,想着赵靖玉那张俊颜,忍不住笑出声来。
爱美色不只是男人的天性,也同样是女人的天性呢!
第二天,谢南嘉去给赵靖玉送玉,顺便告诉他老国公的发现和结论。
程志业对这事挺上心的,一大早就跑来打探消息,听说不是藏宝图,不禁大失所望。
云舒也后悔不该一冲动撕了婚书,破坏了唯一一个有可能的线索。
赵靖玉没有收那块玉,让谢南嘉先替他放着,开玩笑说两人早晚要住在一个屋里,谁拿着都是一样的。
谢南嘉被他说红了脸,又把玉收了起来。
过了几日,小公子满周岁,定远侯给孩子取名赵承煦,为他开祠堂上族谱,祭拜祖先,大宴宾客,并举行了隆重的抓周礼。
有定远侯和赵靖玉以及武安大将军的面子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来了,送的礼物堆满了一整间库房,甚至连宋万基也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观礼。
自大周开国起,这是头一个有皇上亲自观礼的抓周礼,宾客们都打趣说,这孩子即便什么都不抓,就已经赢了全天下的孩子。
因宾客众多,抓周礼就在前院的会客厅举行,画楼和袖儿娘把孩子从似锦院抱来,交给他的外祖母盛青鸾,盛青鸾接过孩子,将他放在摆满笔墨纸砚、算盘、书籍,印章,木剑,如意等各种物件的案子上。
宾客们围在案子四周观礼。
宋万基是皇上,定远侯不敢让他站着,叫人搬了椅子来,请他坐在案子前观看,赵靖玉就站在他左手边。
做为孩子亲生父亲的赵靖平,则和定远侯武安大将军一起站在皇上的右手边。
孩子面对这么多人,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坐在案子上望着四周的人咯咯直笑,一双丹凤眼微微弯起,眼珠乌黑晶亮,分外招人喜欢,
过了一会儿,孩子开始注意到案子上的物件,在上面爬来爬去地看,却一个都不拿,正当人们为他着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端坐在案子前的宋万基,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半晌,手脚并用向宋万基爬过去。
孩子爬得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孩子已经爬到了案子边缘。
宋万基一时情急,下意识伸手一接,那孩子便扑进了他怀里,顺势抓住了他的皇冠上的垂珠。
众宾客大惊,齐齐屏住呼吸。
定远侯和谢战霆同时跨步过去,想把孩子接过来,可孩子牢牢抓住垂珠不放,强行拉扯怕伤了他,更怕弄坏了圣上的皇冠。
谢南嘉和盛青鸾拿了拨浪鼓过去哄他,他看都不看一眼。
气氛一时僵住,众人有心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又怕说错了话惹圣上不喜,只能默默看着。
宋万基倒也没生气,哈哈笑起来,自己和孩子打趣:“你倒是会抓,抓了个天下独一份的,抓笔墨中状元,抓刀剑做将军,你抓着个朕,可做个什么好呢?”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就做皇上的干孙子好了。”赵靖玉接了一句。
谢南嘉心头一跳,猛地看向他。
之前她曾担心进了宫就不能随时见到孩子,赵靖玉让她不要为将来过度担忧,说时间到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他还说,无论什么事,只要有他在,都会有办法的。
所以,他现在就是在帮她解决这个难题了。
孩子成了皇上的干孙子,就可以自由进出皇宫,时不时在宫里住几天也是可以的,这样她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
谢南嘉嗓子发紧,鼻子发酸,眼睛蒙着一层雾水看向赵靖玉,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男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她意外的惊喜和感动。
她看着他,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赵靖玉感受到她的目光,也向她看过去,冲她轻扬下巴,抛了个媚眼,仿佛在说,媳妇儿,我厉害吧?
谢南嘉眼里还有泪,笑意却不自觉浮现在唇角。
宾客们却都收了笑,小心观察皇上的反应。
宋万基也不知道是宠儿子,还是真喜欢这孩子,居然大笑两声,点头道:“我看行,我一把年纪还没抱上孙子,先抱个干孙子也挺好,没准他能给朕引来一大堆孙子呢!”
众宾客:“……”
定远侯家的风水怎么就这么好呢,儿子当了太子,孙子又要做皇孙,虽然是个干的,那也是天下独一份呀!
这,这是不是就叫得天独厚?
众人艳羡之余,纷纷捡着好听话恭喜皇上,恭喜定远侯和赵靖平。
赵靖平一脸懵,他混了这么些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儿子抓个周就抓来个皇爷爷,一步登天了。
找谁说理去?
还好是他亲儿子,不然他都要嫉妒死了。
大人们闹哄哄各怀心思,孩子却万事不管,一心就想得到那串垂珠。
宋万基索性命人将两边的垂珠都摘下来,送给他做认亲礼,捏着他的小鼻子说:“你收了朕的礼,从此以后就是朕的孙子了,长大了要记得孝敬朕。”
盛青鸾暗中捅了赵靖平一下,示意他抱着孩子给皇上磕个头。
赵靖平回过神,忙照做了,抱过孩子跪在地上给宋万基磕了头,表示孩子认下了这个爷爷。
宋万基很高兴,问孩子可取好了名字。
“取了,父亲取的,叫赵承煦。”赵靖平回答,也不知哪来的机灵劲儿,脱口道,“若是皇上能为他取个字,那就再好不过了。”
“取字为时尚早,我先给他取个小名吧!”宋万基道,“小名无须太过华丽,平平常常最好,不如就叫他康康吧,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
“康康好,康康好,多谢皇上赐名。”定远侯和儿子一起下跪叩谢圣恩。
众宾客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谢南嘉的眼睛也是红的,宋万基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对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一生,至于功名利禄,那些都不重要。
抓周礼结束,宾客们被请去知味园坐席,宋万基则直接动身回宫。
赵靖玉和定远侯一起将他送上辇驾,赵靖玉躬身说了句:“皇上慢走。”
宋万基听了咂咂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叫我父皇?”
赵靖玉顿了下,没有回答。
宋万基也没再往下问,吩咐人启驾回宫。
定远侯和赵靖玉目送辇驾远去,一起往回走。
“你这孩子也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改口?”定远侯道,“你瞧皇上方才多失望。”
赵靖玉道:“我就觉得你才是我爹。”
“……”定远侯一愣,老泪夺眶而出。
“别瞎说,叫人听见不好。”他拼命眨着眼睛,左右顾盼,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怎么不好了?”赵靖玉道,“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我叫了你十年的爹,谁敢说你不是我爹,爹爹爹爹,你就是我爹。”
定远侯一时控制不住,抱住他哽咽难言。
“十年了,我至今还记得头一次见你时的情景,你披着麻衣坐在你母亲的棺材前,麻衣又宽又大,你又瘦又小,看着就让人心疼,你手里抱着个小木匣子,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来,害你母亲天天哭,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照顾你一辈子,不管以后的日子过到哪一步,你都是我赵九州的孩子。”
赵靖玉也慢慢红了眼眶,拍着定远侯的背柔声道:“是的爹,不管以后的日子过到哪一步,我都是你儿子,你都是我爹。”
父子两个互诉了一番衷肠,并肩往回走。
赵靖玉想到什么,突然激动地抓住定远侯的手:“爹,你刚才说我那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小木匣子?”
“是啊,你说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吃饭睡觉都抱着,别人碰一下都不肯。”定远侯道。
“那,那后来呢,我把它带回京城了吗?”赵靖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