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吴夫人母女,谢南嘉懒懒散散歪在床头,问赵靖玉:“你对宁夫人印象如何?”
赵靖玉摇头:“没印象,除了你,我对女人都没印象。”
“……”谢南嘉没力气凶他,丢给他一个白眼,“正经点,我和你说正事呢!”
“好吧,不过我是真的没印象。”赵靖玉正色道,“难道你认为是宁夫人在鸡汤里下了药?”
“我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实。”谢南嘉道,“而且我也不能确定陆盈盈的话是真是假。”
“那姑娘就是空有其表,头脑简单的主儿,纯粹是受了宋美薇的怂恿,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既然来道歉,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赵靖玉道。
谢南嘉挑着眉毛打量他:“你不是对除了我以外的女人没印象吗,怎么对她了解得这么透彻?”
“……”赵靖玉先是一愣,随即笑成了一朵花,“你能吃醋我很高兴,但现在我们是在谈正事,请你摆正心态。”
谢南嘉:“……”
他倒是会活学活用。
其实在这件事情没发生之前,谢南嘉就觉得宁夫人有点奇怪,做为一个有儿子傍身的妾室,宁夫人卑微得有些过了头,只要出现在人前,总是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要么哭,要么低着头,话都很少说,哪怕是有对她不利的言论,她也是逆来顺受,从不反击。
谢南嘉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的,反正自打自己来到南召王府,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她进起她和儿子在王府的日子有多难过,宋淮从小到大遭了多少灾受了多少罪。
她为什么要对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如此放心地敞开心扉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和宋淮关系好,就被她当成可以倾述的对象了?
以宁夫人一惯表现出来的谨小慎微,应该没这么容易相信谁。
所以,她这么做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是想利用自己和赵靖玉对她的同情来打压王妃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首先得知道赵靖玉能压制住王妃,问题是府里除了南召王夫妇,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赵靖玉的身份,就算京城有传闻,也不可能会传到她们这些久居深宅的妇人耳中,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再者来说,即便她真的知道,真的想要利用赵靖玉来打压王妃,也没必要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头上吧?
她对宋淮那么宝贝,怎么舍得在宋淮重伤未愈的情况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损害他的身体?
除非她疯了,否则这种龌龊事是个母亲都做不出来。
“难道宋淮不是她亲生的?”谢南嘉歪着头看向赵靖玉,实在想不出宁夫人这样做的理由。
“想什么呢,话本子看多了吧!”赵靖玉对她丰富的想象力表示无语,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世上哪有这么多离奇故事,狸猫换太子,那都是无聊之人编出来打发时间的。”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你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谢南嘉揉着脑袋说道。
赵靖玉:“……我能一样吗,我是千载难逢的天选之子,你以为人人都能和我一样?”
谢南嘉突然眼睛一亮,“你倒是给我提了醒,你说有没有可能她知道我是凤命之女,所以想让我嫁给她儿子,好保佑她儿子做皇帝?”
“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呀,想保佑谁就保佑谁……”赵靖玉撇嘴表示不屑,随后却忽地沉默下来。
如果非要把思路往这上面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的身份在王府是个秘密,但宋景行不是太子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就宋景行一个儿子,如今宋景行被罢黜,太子之位空缺,倘若后宫过几年再生不出小皇子,那就只能在藩王的儿子里面过继一个做太子了。
可话说回来,宁夫人一个小小的妾室,她真有这样的心机和野心吗?
“嘶!”赵靖玉倒吸一口气,手握拳头摩娑着下巴缓缓道,“你说,我爹叫我来南召,是不是另有目的呀?”
“……”谢南嘉激灵一下坐直了身子,与他对视片刻,迟疑道,“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爹该不会是想拿你套狼吧?”
赵靖玉:“……”
我没有这样的爹!
谢南嘉见他一脸被亲爹伤害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赵靖玉越发受伤,嘴撅得能栓头驴。
谢南嘉笑得伤口疼,被迫停下来,不走心地安慰他:“行了,这只是猜测,又不是事实,你现在生气还早了些。”
赵靖玉:“……”
早什么早,幸亏我想到了这层,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说有这样当爹的吗?
“兴许你爹也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怀疑,如果提前和你说了,怕你会表现得不真实。”谢南嘉说道,“所以你记住,即便你现在知道了,也还是要装作不知道,毕竟咱们只是猜测,万一到最后不是咱们想的那样,戳穿了大家多尴尬。”
“哼!”赵靖玉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他也真放心,万一我没想到这点,稀里糊涂客死他乡了怎么办?”
“不会的。”谢南嘉大言不惭道,“我这么聪明,你爹肯定早料到我会有所察觉,所以才放心地把你交给我的。”
赵靖玉:“……”
这脸皮厚的,快赶上我了。
“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会中人家的阴招?”
“我那是一时疏忽。”谢南嘉道,“因为宋淮的人品让我比较放心,换了旁人,我警惕性很高的。”
“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宋淮?”赵靖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