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湛一声喊,所有人都朝赵靖玉看过来。
南召王妃唬了一跳,后退两步,皱眉打量赵靖玉:“是杀了东山王子的那个?”
“是的,母亲,就是他!”宋湛说道,招手示意侍卫抓人。
南召王妃则第一时间板起脸呵斥宁夫人:“你怎么回事,让你在家看门,你却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连阿黄都不如。”
阿黄是府里的一条狗。
宁夫人被王妃当众羞辱,敢怒不敢言,卑微地躬着腰认错。
侍卫上前要锁赵靖玉,被南召王挥手斥退。
“行了,是本王让他来的,谁都不许再多嘴!”南召王一锤定音,把着赵靖玉的手径直进了大厅,留下一群错愕的妻妾子女和侍卫奴仆。
“这是什么意思?”南召王妃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宋湛和她一样,一脸茫然。
宋淮挽着母亲的胳膊,对谢南嘉微笑颔首,示意她随自己进去。
进去后,宁夫人立刻忙忙碌碌张罗着沏茶倒水,谢南嘉还没落座,南召王妃便带着其他人也进来了。
南召王妃惊讶地发现,南召王居然让那个通缉犯与他并肩坐在主位上,亲亲热热,嘘寒问暖,简直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关心。
被占了位子的南召王妃极其不悦,介于丈夫之前强硬的态度,不好声张,只能暂时在主位左下侧的位子上落座。
做为王府的女主人,她还是头一回坐到下面,心里已经很不痛快,没想到南召王在和赵靖玉说话的空档,看到谢南嘉还没入座,立刻招呼她挨着王妃落座。
南召王妃上下打量谢南嘉,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位姑娘又是谁呀?”
“这是镇国公家的千金,锦屏县主。”南召王说道。
虽然谢南嘉因为假县主的事对锦屏县主这个称号不怎么上心,但在外界看来,既然她是真的,那就是当之无愧的锦屏县主,因此在正式场合做引见,自然要介绍她的封号。
“锦屏县主?莫非是那个叫袖儿的凤命之女?”南召王话音未落,座中便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是南召王嫡亲的大公主宋美薇。
在大周朝,藩王的女儿名义上也称之为公主,实际上只是个虚名,如果没有被朝廷赐封号,和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什么区别,而能够有资格被赐封的,通常只有王妃所出的嫡女,庶出的除非有与众不同的成就,否则是不可能被赐封的。
南召王一共有两位公主,大公主宋美薇是宋湛的妹妹,乃王妃亲生,二公主宋美缨是二王子宋泽的姐姐,两人的生母是吴夫人,宋淮是宁夫人的独子,没有姐妹。
宋美薇这次去京城,原本是要接受朝廷赐封的,结果没想到因为一个凤命之女引发了京城那么大一场动荡,赐封的事自然也就搁浅了。
女孩子大多不关心国事,只关心自己的容貌姻缘声誉,因此宋美薇觉得是凤命之女耽误了自己的大事,一路上都在和妹妹抱怨镇国公家那个叫袖儿的小姐,认为此女就是她的命中克星。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自家的王府见到凤命之女。
宋美薇的话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谢南嘉,大厅陷入短暂的寂静,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谢南嘉身上。
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凤命之女,谁不想一睹她的芳容,如今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大伙都跟做梦似的。
几番打量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凤命之女果然姿容无双,气度不凡,即便在盛产美人儿的南召,也很难找出比她更美的姑娘。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认同这一观点,年轻的女孩子但凡有些姿色,都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别人漂亮。
做为南召王府的嫡公主,宋美薇从小到大听到的赞美不知凡几,所有人都说她是南召第一美人,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当众人对谢南嘉露出惊艳之情时,她只是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原来你就是那个凤命之女。”南召王妃不由多看了谢南嘉几眼,平心而论,这女孩真的很出色,就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把她赐婚给定远侯的庶子。
这时候,京城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南召来,她不知道宋景行和赵靖玉的身世已经暴露,更不知道朝堂已经变了天。
“什么凤命之女,我看就是那帮算命的胡诌,她要真是凤命之女,怎么会跟着一个通缉犯逃亡到咱们这里来。”宋美薇阴阳怪气地说道,为了拉同盟,还特意拍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宋美缨,“你说是不是呀二妹妹?”
宋美缨一个庶女,自然要以嫡姐马首是瞻,欠欠身笑道:“可不是嘛,孤男寡女的,能跑到南召来,也怪不容易的。”
谢南嘉无所谓地笑了下,她向来不爱和女孩子计较,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她能忍就忍,只要别不长眼挑衅她。
赵靖玉却不干了,猛地将茶杯顿在几案上,大半杯水全都溅了出来。
“放肆!”南召王一看他要恼,忙黑着脸斥责女儿,“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们插嘴,还不快给本王闭嘴!”
“父王!”两个公主从来没被父亲如此严厉责备过,委屈巴巴地撅起嘴。
“再多嘴,每人罚抄一百遍女戒!”南召王沉声道。
姐妹两个再不敢出声,悻悻地闭了嘴。
南召王妃心疼女儿,扶了扶鬓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王爷这是做什么,小孩子说着玩的你也当真,锦屏县主都没生气呢!”
说着笑呵呵看向谢南嘉:“是不是呀县主?”
“王妃叫我袖儿就好。”谢南嘉也回之以微笑,缓缓道,“我不生气不证明两位公主做得对,我只是天生宽容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