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县主腊月二十八才解了禁足,从佛堂回来后,盛青云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看不出任何异常,还给她准备了好几套新衣裳新首饰,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年节里迎来送往都带着她,处处尽显慈母之情。
她被罚禁足的事并未被外界知晓,因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来往宾客都对她赞不绝口,极尽奉承,女孩子们对她更是艳羡不已。
满大周就一位太子妃,千万人里挑出这么一人,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刚出来的头两天,锦屏县主还颇为忐忑,生怕二夫人露马脚的事会影响到自己,出来后发现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她被禁足的事,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关切宠爱。
疑惑之后,她也就慢慢释然了,越发装出乖巧懂事真心悔过的样子,来博取大家的同情和信任,与此同时,也对谢南嘉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在她看来,二夫人如此心思缜密善于伪装的人,都不肯相信她对袖儿的怀疑,可见袖儿伪装的道行比二夫人还要高深,所以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如果她能早一些认识到这点,那天在街上她就不会那般行事,让袖儿轻易抓住她的把柄。
是她轻敌了,她为此付出了代价,差点毁了自己费心营造的乖巧形象。
幸好国公府的人心思都很单纯,又实在太稀罕女孩儿,才让她逃过一劫,换到别家姐妹成群的家庭,她就真的完蛋了。
但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袖儿这样针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揭露她和二夫人的猫腻?还是嫉恨自己占了锦屏县主的名头,成了太子的未婚妻?
如果是前者,这么多天了,除了一个护卫莫名失踪,再没有别的动静,如果是后者,瞧她眼下的表现,似乎对赵靖玉那个庶子更有兴趣,完全看不出有想嫁太子的意向。
所以,她到底要干嘛?
难道她费那么大劲回到国公府,就是为了再嫁回侯府,跟着一个庶子庸碌一生?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锦屏,想什么呢?”盛青云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初四太子要来拜年的,你那天穿戴的衣裳和首饰可准备好了?”
锦屏县主回过神,作羞涩状:“太子是来给祖父母和父亲母亲拜年,女儿又不用和他见面,准备那些做什么?”
“怎么不用见面?”盛青云道,“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当然是要见面的,到时候如果太子不急着走,我会安排你们单独一处说话的。”
锦屏县主红了脸,小声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敢。”
盛青云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早晚都是要嫁他,你只管大大方方的见就是了。”
谢南嘉在旁边勾唇一笑:“姐姐要是怕,到了那天,我陪着你好了。”
锦屏县主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她意有所图,也顾不上羞涩了,婉拒道:“如果非要见,还是我一个人吧,有旁人在,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哈!”谢南嘉轻笑出声,不知是逗趣还是讥诮。
锦屏县主总觉得她做什么都别有深意,不自在地回了一个笑脸,低头道:“那我这就回去挑挑衣裳,准备一下。”
“姐姐要不要我去给你参谋参谋?”谢南嘉起身热情地问。
“不用了,你在这里好好陪母亲说话吧!”锦屏县主再次婉拒。
谢南嘉纯粹是想捉弄她,被她拒绝,也就顺水推舟地坐了回去。
盛青云等到人走远了,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真的蛮希望你们两个能像我和你姨母一样,做一对相互扶持的好姐妹,如果她不是骗子该多好。”
“母亲你想多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谢南嘉安慰她,“我有那么多疼爱我的哥哥就够了,不需要一个心怀鬼胎的姐姐。”
“唉!”盛青云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转换了话题,“你要想的心疼母亲,就答应母亲,不要再想着嫁给赵靖玉了。”
谢南嘉:“……”
这话题转得也太突兀了吧?
赵阿狗,你看你多不招人待见。
……
正月初四,新姑爷旧姑爷都要上门拜岳丈。
三代没见过姑爷的镇国公府,今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姑爷,还是个大周朝第一尊贵的姑爷。
可想而知,镇国公府忙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