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嘉又羞又恼,望着赵靖玉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以为自己成功地骗过了赵靖玉,没想到赵靖玉不但没上当,还借机狠狠占了她一回便宜。
她抿嘴,嘴唇上还有被啃噬过的痛感。
她起身,身上被那双手点燃的炙热还没消散。
她深呼吸,鼻端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
所有的迹象都在提醒她,她刚刚被赵靖玉怎样轻薄过。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她气到极致,眼泪都气出来了,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赵靖玉侧着身子,手托着头,无限回味地看着她,本来还想再调笑几句,看到她潸然欲泣的模样,顿时笑不出来了,坐起身小心问道:“你生气啦?”
不问还好,一问,谢南嘉的泪水立时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哎,你别哭呀……”赵靖玉慌了手脚,忙去拉她的手。
“走开,别碰我!”谢南嘉冲他喊道,用力打开他的手。
赵靖玉白皙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疼得直咧嘴。
“嘶!劲儿真大!”他吸着气说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只要你别哭,你骗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行吗?”
“滚!”谢南嘉怒吼,抓起枕头就去砸他。
赵靖玉连滚带爬下了床,正经脸问道:“据说女人都爱说反话,你是真想让我滚,还是假的,别回头我滚了你又说我不解风情。”
“……”谢南嘉一枕头砸在他脸上,“滚!”
“那好吧!”赵靖玉接住枕头搂在怀里,“既然如此,那我就真走了,后天在西城楼迎圣驾,我带你去瞧热闹好不好?”
“我不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谢南嘉愤愤道。
”真不去?“赵靖玉又道,”你那个南召小王子也会来的。“
”不去,小王子他爹来了也不去!“谢南嘉已经忍无可忍。
赵靖玉莫名被这句话取悦到,不再逗她,乖乖跳窗走了。
谢南嘉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静静坐了片刻,下床走到窗前,把窗户关紧闩牢,重又回到床上坐下,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赵靖玉方才已经亲口承诺不再追究她的责任,这人虽然不怎么正经,信用还是有的,既然说了不追究,就不用担心他再来找麻烦捣乱了。
这样一来,她蚀的那把米算起来也还是值得的。
除了嘴唇有点疼之外。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想着刚才那意乱情迷的一幕,心头不由一阵悸动,慢慢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随后,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赵靖玉把她的枕头抱走了。
可恶!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
隔天,狩猎的队伍从西山围场回京,文武百官率领民众在西城门迎接圣驾,京城很是热闹了两天。
等到圣上归朝,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定远侯交出监国之职,在家好好休养了几天,随后便开始协助秦氏筹备赵靖平的婚事。
因对外声称是给老夫人冲喜,纳采下聘等各项程序都走得飞快,七日后,秦婉如终于如愿以偿地嫁进了定远侯府。
接到喜贴的人家都惊讶于这桩亲事来得太过突兀,太过急促,明着没说什么,私下却议论纷纷。
有人说,世子还在守丧期,即便是给老夫人冲喜,不还有个二公子吗,何况人人都知道,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二公子。
也有人说,让二公子冲喜固然好,那也得二公子愿意才行啊,他整日花天酒地,肆意妄为,过得不知道有多自在,肯定不愿意成家受约束。
他不想干的事,谁能勉强得了?
话是不错,但又有人说了,将军府也不是好相与的,当初南嘉小姐死的时候,两府闹得不可交,如今世子守丧未满,将军府能眼睁睁看着他娶新妇而不管?
只怕到时又是一场大乱。
世人都爱看热闹,不为别的,就冲这点,没收到喜帖的都想去随个份子看个热闹。
于是,到了这天,礼炮声一响,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事,走上街头,观礼的人潮把从丞相府到定远侯府的路围得水泄不通。
花轿一出来,人群一片哗然,活了这么大,头一回见着紫色的花轿。
还有,新郎官的喜服和马头上的花全都是紫色的。
就连鼓乐班的唢呐笙箫上系的绸子都是紫色的。
这就奇了怪了,定远侯世子是续弦又不是纳妾,没道理连大红色都不能用吧?
难道这秦家大小姐是嫁过去做妾的?
就算是妾,也应该用桃红,为什么要用紫色呢?
很快就有知情人给大伙解惑,说老夫人的病是请高僧看过的,冲喜也是高僧指点的,丞相府在东,定远侯府在西,新人着紫色意喻紫气东来,对老夫人的病有好处。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感慨的同时,纷纷夸新人孝心可嘉。
秦婉如坐在轿中,听着街道两旁的议论声,再看看身上的紫色喜服,气得牙都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