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非常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就连谢战霆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赵二公子。”谢战霆开口道,“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问明了原由,你的小厮在营地迷了路,碰巧遇到了小王子,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是巡逻的士兵误会了他们。”
“误会?”赵靖玉冷哼一声,伸手把谢南嘉从地上拽了起来,“即是误会,请问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当然可以。”谢战霆颔首。
赵靖玉又哼了一声,拖着谢南嘉就走。
谢南嘉却不想走,她好不容易才看到父亲,除了被父亲审问,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还没说,她想再多留一会儿,哪怕是腿都跪麻了也愿意。
赵靖玉感觉到她欲走还留的意图,脸色犹如结了冰一样阴冷:“怎么,这里有你留恋的人?”
“……”谢南嘉拿他没办法,只得拜别了父亲,又对宋淮点了下头,跟着他往外走去。
赵靖玉一看她还在和那个“丑”男眉来眼去,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拎小鸡子似的把人拎走了。
刚出门,迎面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南召王父子三人,赵靖玉正在气头上,招呼都没打就和三人擦肩而过。
南召王父子先前在住处已经换上了居家的便服,得知小儿子被抓,三个人重新换了衣袍才赶来的,因此比赵靖玉慢了些,
南召王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赵靖玉,正要和他说话,不料他却视若无睹地从自己跟前扬长而去。
南召王一头雾水,因急着见小儿子,便也没有理会,请守在门口的士兵代为通传。
谢战霆听闻他来,亲自出帐相迎。
赵靖玉一路连拉带拽地把谢南嘉带回了帐篷,黑着脸吩咐侍卫们全都退开,将谢南嘉恶狠狠地推倒在地铺上。
“你做什么?”谢南嘉大惊失色,挣扎着要爬起来,赵靖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了回去。
“胆敢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掐死你?”
谢南嘉被他唬住,呆呆地看着他被怒火烧红的眼睛,觉得他这火气未免太莫名其妙。
“二公子。”她试探着放柔了语气,“奴婢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你给我闭嘴!”赵靖玉额上青筋暴露,“你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做的事却没有一件是奴婢该做的,我要再不管你,你都能上天了!”
谢南嘉:“……”
“说话呀,你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赵靖玉道。
“……”谢南嘉无奈道,“是你让我闭嘴的……”
“让你闭嘴你还说?”赵靖玉用力收紧五指,“索性掐死你,你就老实了。”
谢南嘉感到一阵窒息。
“说,你和那个丑八怪怎么认识的?”赵靖玉问道。
谢南嘉艰难摇头:“奴婢不认识他,是偶遇……”
“鬼话连篇!”赵靖玉怒道,“你当我是瞎的吗,看不出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偶遇,偶遇怎么没遇上我?”
谢南嘉:“……”
赵靖玉说得那么笃定,她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在诈她,脑子快速转动着,思索应对之策。
“在想怎么骗我是吧?”赵靖玉更加收紧了手,眼神由盛怒变得冰冷。
谢南嘉意识到,这回他真的生气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靖玉,当初在庄子上,赵靖玉曾在她面前发过一次火,还徒手捏碎了一只白玉杯,但那次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所以捏的是杯子而不是她的脖子。
而眼下,那五根冰冷的手指就卡在她脖颈上,随时都能扼断她的喉咙,她不想死,就只能臣服。
“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她喘息着说道。
“说!”赵靖玉微微松了松手指,并不打算完全放开她。
谢南嘉贪婪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坦白道:“我之前确实见过他,但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南召王子。”
“在哪里见到的?”赵靖玉问。
“在……中午休憩的时候。”谢南嘉微微羞涩了下,“我在林子里方便时……碰到了他。”
“什么?”赵靖玉顿时拔高了声音,“他看到了?”
“没有没有。”谢南嘉忙道,“当时他正要走,而我刚去,我见他穿着蟒纹袍,猜想他应该是皇室中人,就给他行礼,他只略点了点头,便走了。”
“就这样?”赵靖玉眯起眼睛半信半疑。
“就这样。”谢南嘉连连点头。
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告诉赵靖玉实情,一来事关宋淮的隐私,二来会引起赵靖玉更多的猜疑。
她说自己在方便时遇到宋淮,赵靖玉应该不会拿这事去向宋淮求证,而她只要以后找机会和宋淮交待一下,这事就可以瞒过去了。
赵靖玉感觉到她纤细的脖颈在自己掌心里动啊动,火气便稍稍小了些,仍然冷着脸问道:“那今天晚上呢?”
“今天晚上也同样是碰巧,我是真的迷了路,不知道他在那里。”谢南嘉解释道。
“那他为什么抱你?”赵靖玉又问。
“……”谢南嘉一愣,突然意识到不对,被士兵发现的时候,宋淮已经松开了她,赵靖玉怎么知道宋淮抱过她?
除非他又派人跟踪她。
赵靖玉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松开谢南嘉的脖子就走。
谢南嘉反手拉住了他:“你等等,把话说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