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嘉抽空去了趟小公子的院子。
天气凉爽,画楼几个把孩子带到院子里晒太阳。
这孩子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只要一放下就闹腾,非要人抱着满院子跑才高兴。
几个丫头被他折腾的够呛,最后没办法,叫了冯伦来抱他。
冯伦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把他高高托起来旋转,他就很大声地笑,咯咯的声音离很远都能听到。
奶娘和嬷嬷怕冯伦失了手,提心吊胆都在旁边喊“当心当心”。
谢南嘉没有急着进去,就靠在院门边上看着,心里充满了欢愉。
这一刻,所有的苦难和伤痛都离她远去了,她眼里只有那个迎着阳光欢笑的小小人儿。
“袖儿姐姐,你来啦?”小喜子先看到了她,欢喜地跑去迎接她。
大伙都向她看过去。
冯伦对她笑了笑,抱着孩子去迎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谢南嘉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亲:“午饭之后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在这里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小喜子抢着说,“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几千倍,吃得也好,住得也好,院子里的姐姐和嬷嬷也好,就像掉进了福窝里。”
大伙都被他逗笑了。
谢南嘉道:“敢情你眼里的享福就这么简单呀,好好服侍小公子,将来还有更大的福分等着你。”
“为什么呀?”小喜子不解地问。
谢南嘉道:“你们是小公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就会一直跟在小公子身边,等以后小公子长大成人当了家,还能亏待了你们吗?”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其他人也都能听见,好让他们心里有个盼头,全心全意地照顾小公子。
这话她私下里和冯伦说过,冯伦在侯爷身边,不过是个排不上名号的侍卫,想要出头,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不如过来小公子这边更有前途,虽然眼下小公子还小,过个几年情形就会大不一样。
冯伦思前想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同意了。
谢南嘉是等他同意后,才向老太太举荐的他,她欣赏他,也要尊重他的意愿,不能强人所难。
她这边说着话,孩子又开始抓她的头发玩,咿咿呀呀的,玩得特别开心。
众人都稀奇,不知道小公子怎么对袖儿这么亲,像认识了几辈子似的。
袖儿对小公子也着实好,小公子把她头发都扯掉了她也不叫疼,笑的像得了赏赐一样。
难怪老太太对她这么信任,真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
孩子玩了一会儿,肚子饿了,哼哼唧唧地找奶吃。
谢南嘉便把他递给奶娘,奶娘抱着去屋里喂他。
谢南嘉不便久留,告别众人离开。
画楼送她出去,终于有机会问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谢南嘉道:“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自己,那天那个人找不到,终究是个隐患,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免得你留在那里露出什么马脚,如今你当了小公子的管事姑姑,有小公子给你做倚仗,别人再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的。”
“就只为这个?”画楼有些不信。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谢南嘉笑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帮你?”
画楼又问:“既然你怕出事,为什么不自己来伺候小公子?”
谢南嘉笑着捏捏她的下巴:“因为我比你聪明,万一出了事,我比你会应对,你太笨了。”
“……”画楼傻在当场,直到谢南嘉走出好远,她才回过神,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转身回了院子。
从前小姐也喜欢捏她的下巴,还总调笑她说,下巴尖尖,嫁个夫婿做高官。
自从小姐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捏过她了,这个袖儿是第一个。
她突然好想念小姐。
谢南嘉回到厨房,韭儿正在到处找她,说是柳姨娘身边的丫头来传话,叫她过去一趟,柳姨娘要见她。
“哪个柳姨娘?”谢南嘉一时没想起来。
韭儿提醒她:“就是世子夫人以前的丫头绿柳。”
“哦?”谢南嘉先是一愣,继而意味不明地笑了,“她找我做什么?”
“没说,只说让你快点去。”韭儿道,“这个柳姨娘刚得宠,嚣张得很,先前表小姐在的时候都不敢惹她,你快点去吧,免得她等急了发脾气。”
“哈!”谢南嘉冷笑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叫我去我就得去呀,我伺候的又不是她,她想见我,就自己过来见,叫我去见她,她的脸还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