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嘉心头一跳,忙掩饰地笑笑,半真半假道:“许是脑筋被房梁砸开窍了,早知道这样能变聪明,先前就该自己撞一撞墙。”
“刚说你聪明就又傻了,墙能随便乱撞吗,撞出个好歹娘还活不活了?”袖儿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放下包袱,“那你在家待着,娘再去那边看看情况,我把门从外面锁上,万一有人来叫门,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谢南嘉点头应了。
袖儿娘锁上门又去了大宅。
谢南嘉心绪烦乱,坐立不安。
过了一个时辰,袖儿娘回来了,看脸色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还真叫你猜对了,胡三木没有选你。”她欢喜地说,把几个被选中的姑娘的名字告诉谢南嘉。
谢南嘉一个都不认识,只能跟着点点头。
袖儿娘感慨:“胡三木真是门清,选的全是庄子上拔尖的。”
顿了顿又带着几分骄傲说:“不过都不及我的袖儿万分之一。”
“……”谢南嘉虽然无语,却也很认同她的话,这个叫袖儿的姑娘,实实在在是个美人,美得与这穷家破户格格不入。
到了傍晚,关于修缮房屋的事情有了确切消息,二公子要给庄子上所有人家统一盖新房,不管之前有没有倒塌,一律推倒重建,除此之外每户再发放二十两抚恤银,赈灾粮按人头每人一担,已经派人回京筹备。
消息传出,乡民们都沸腾了,自发地跑到大宅外去给二公子磕头,说他宅心仁厚,悲天悯人,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尽管这个活菩萨从始至终连面都没露过,也挡不住他们如江水连绵的赞美敬仰。
袖儿娘也不例外,对二公子感恩戴德,赞不绝口,临睡前还向各路神仙祷告,求他们保佑二公子长命百岁,全然忘了几个时辰前二公子还是她眼中的大色魔。
谢南嘉对此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赵靖玉不过是借着侯府的钱为自己博好名声。
不对,他那种人哪里在乎什么名声,分明是嫌侯府钱多,帮忙挥霍一些,免得发霉。
总之绝不是出于悲悯。
袖儿娘心里高兴,和谢南嘉说起七年前二公子收留她们母子的事,感慨道:“虽然二公子当年老爱捉弄你,可他当真是咱们的大恩人。”
谢南嘉没想到袖儿和赵靖玉还有这么一段交集,看来命运的安排果真是奇妙。
第二天,大管事召集乡民开始做工,男人们负责筹备盖新房的事,妇人孩童去田间清理淹死的庄稼,准备下一季的耕种。
乡民们感念二公子的恩德,日子也有了盼头,个个情绪高涨,干劲十足。
袖儿娘不再担心女儿被挑去伺候二公子,吃过早饭便去了田里,留谢南嘉一人在家养伤。
谢南嘉哪有心思静养。
赵靖玉这种骄奢淫逸之人,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这穷乡僻壤,想必处理完事务就会着急离开,她必须抓紧时间混进大宅,即使见不到赵靖玉本人,能见到随行的人,打听出一点消息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她便梳妆打扮,悄悄去了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