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走在她身前的男人回过头,用缺乏恭敬且冰冷的声音说道,暗垂的眼睑,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仿佛没睡醒一般,但如果叶青禾胆敢露出一丝不耐烦或者想要逃跑的意图,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
用‘无力’的手直接把叶青禾打晕,或者,直接踩断她的腿。
他们是刑堂专门培养的死侍,存在的目的便是执行,和暗卫不一样,他们的脑海里似乎已然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知道机械的重复着家主的话。
“我想去下厕所,我肚子很痛……你们也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叶青禾贝齿轻咬,白皙的脸因为尴尬而通红,豆大的汗滴从她额间滑落,她捂住肚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
死侍首领抬起了头,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瞬间迸发了出各种古怪的想法,他似乎是在思考着,又或者在观察着叶青禾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但他最后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女人啊,总是麻烦的。
。。。。。。
“刑堂的报告已经出来了。”
入夜,一盏油灯,一杯热茶,极其简单的摆设构成了叶南天老爷子的卧室。
听到风里带来的声音,老爷子皱了皱眉,下意识去摸老花镜,暗影里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了。
“并没有查出什么。”
老爷子的手顿住了,诧异的看了一眼暗处的影卫。
“为什么?”
他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一切都和叶青禾有关系,但如今他的下属却告诉他,并没有,是他已经老了吗?老的连思路都不对了吗?要知道这些年每次遇到危险或者是真的难以去抉择一件事情的时候,他靠着直觉,不说一定对或是怎样,但他大体的方向上,是从未出过错的。
“原因不明。”
“我们动用了很厉害谈判专家,也曾把青禾小姐请进警静房(静房:一件采用特殊材料图层贴成的房间,可以吸收房间里的声音,让其不会传递出去,也会无限放大房间内的声音,让你听得见你的每次呼吸。)但以及没有查出什么,只能判断出青禾小姐在某些上面是饱含恨意的。”
“恨意?”
“她恨谁?”
老爷子喃喃自语,不等影卫回答便又自问自答起来:“她是恨我的吧?毕竟我曾给她那么大希望,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叶家的继承人了,现在却又冷落她。”
“我承认,我选择放弃她继承人是对她的一种打击和伤害,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呢?他们总是看到我这身份带来的荣光和地位,又何尝真正去了解,这荣光背后的含义呢!”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颧骨上的肉都鼓了起来,像是被填充了各种材料一般,他的脸红的有些发胀,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角落里人影闪动,似乎被他情绪所传染,不再似平日里那么笔直简单,多了些其他的形状。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叶老爷子时,一声叹息在耳边轻叹。
“算了,谁还没个欲望呢,我该理解的。”
老爷子嗤笑着摇了摇头,头发好像又苍白了几分。
“那大小姐……”
“没有证据,就让她走吧。”
“走?”似乎没想到老爷子会是这么个回答,影卫的声音都难以控制的声调上扬了好几分。
“不然呢?”
“敌在暗,我在明,打蛇打七寸,抓人抓脏。”老爷子缓缓说道,将一直攥在手里的老花镜放回了远处,视力退化了,可以借助眼镜或者各种道具,但想要看清一个人的心,却不能治靠着外力,最重要的是用心。
影卫没想到老爷子会这般回答自己,好像打蛇打七寸不是这样的用法,但看着老人沧桑中夹带着意思落寞的情绪,他怎么也说不出矫正的话来。
“是。”
伴随着回答,角落里的光影悄无声息滑了出去。
月色很美,也很冷。
就像是人心,许多人总善于用很多来包装它,让它美好的看起来像是从一尘不染的橱窗里取出的最昂贵的最美好的珠宝。
但事实上,珠宝是真是假,必须要经过鉴定才算,甚至,还要借助种种工具。
很复杂,但这就是人心。
每个人,相似却不相同。
。。。。。。
不过只是一夜未眠,叶青禾却感觉自己好像几个世纪没有睡过觉了。
在听到她可以离开时,她的内心也随之奏响了胜利的喜悦。
“我的嫌疑洗清了吗?”她明知故问的说道,昂首阔步,小腹微突,像是常胜将军一般。
“你说笑了,没有人怀疑您,不过只是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而已,毕竟要给萌萌小姐一个交代。”刑堂负责心理审讯的专员淡淡道,他的语调是上扬的,但在他的脸上,甚至是唇部,都没有运动的痕迹,显然,他用的是腹语。
交代?给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