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房。
许碧玺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
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忽然支开自己,但他相信,Tony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不信任何人。
都不能去怀疑他。
只是……
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半死不活随时可能狗带的亲爹,他的压力,真的好大呀。
咔嚓——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Tony。
男人眼圈发青,脸上戴着深深的无奈和忧愁。
“碧玺,我现在给你出两道选择题,A和B,只有你我知道,而且不能不选,选了也不能后悔。”
许碧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站住。”
威严的声音熟悉又清晰。
许碧玺惊讶的回过头,一双熟悉的眼睛,正在静静的凝望着他。
“爹地……”
许连城苍白的唇微微颤动。
还未言语,鲜血便直接喷了出来。
“爹地!你没事吧!!”
“医生!医生呢!”
许碧玺脑海里一片空白,恐惧随着许连城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而不断的升级。
咳咳咳——
温热的血液像是泄了堤的洪水,瞬间便染红了许碧玺的白衣,在地上看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许碧玺低头,他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
“没用的。”
“现在除了用神农老先生的偏方外,没有任何的办法,我的毒,咳咳咳——已经深入骨髓,涌进了我的脑袋,我怕是……”
许连城一句话还未说完,人便不受控制的又往下面倒去……
***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产房会出事?”
“还有,我那女婿又在哪呢?别告诉我他还在忙啊!领导人都没有他这么忙的!”
此刻距离庄沫沫生产已经过去48个小时了,就连远在海外的欧阳烨都飞了过来,守护在女儿和外孙身边。
小家伙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
和许碧玺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双碧蓝色的,纯净的如同天空一般的眼眸。
也正是这蓝色,让庄沫沫埋在心头的那根刺,扎根的更深了。
但面对老父亲,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并帮自家男人解释着,尽管,她的语言是如此的苍白,尽管,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疲惫。
“他最近要做一个特别大的项目,忙点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再者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孩子也好好的,这便是足够了。”
“我呸!”
“够个蛋!”
欧阳烨是谁!那是混起来无人能控制的‘魔鬼’。
庄沫沫不帮许连城说话还好,这会儿一帮,欧阳烨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女儿在这里半死不活的,下床都困难。
他女婿为了一点点臭钱不肯露面?
呸——
他们家沫沫差钱吗!
再多的钱能有老婆孩子重要?
欧阳烨暗暗做好了准备收拾许连城的准备,面上端着黑脸,哼了几声,没说话。
“姥爷放心,爸爸他不敢在外面乱来的,真要是乱来,我就不要他了,带着妈咪弟弟和你一起回家!”
“哈?”
“好外孙你说真的啊!”
“你要带着你跟我走?走走走,马上咱们就走,阿华,快去准备飞机,我要带我的沫沫回家去了!”
欧阳烨兴致勃勃的就抱着许碧玺冲了出去,看的庄沫沫是好气又好笑。
她不知道许碧玺怎么忽然间会说出这种话,但儿子素来是个有谱有主见的,她相信,碧玺应该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只是……
他们两人一离开。
整个房间里一变得安静,庄沫沫的心就忍不住开始抽搐般的疼,头也如同炸裂般的震痛着,使得她的后背和脑门上都伸出了汗水。
“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累,大概是还没休息好吧。”
庄沫沫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容,冲关切自己的护士轻轻摇了摇头。
小护士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可瞧着庄沫沫苍白的脸,疲惫的面孔那和布满伤痕的手臂,她叹息着,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夫人的命……
怎么就这么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