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上天宫巍峨、云霞四散,静谧祥和的冷清亦是这天宫万年不变得特色。而今日这特色却是为着数万年不曾踏足瀚海之外的溪懿神君打破了,他单手持剑不乏肃杀之意,一路从南天门外打到了凌霄殿内。这阻拦的天兵天将只增不减,溪懿神君的脸色也就愈发的难堪。
再者懿神君多年不出瀚海,以致这戍卫天宫的天兵神将竟不识得这来势汹汹、动手便开打的老头是瀚海神君。珝熙见着殿内被天兵天将重重围困视作贼子的溪懿神君,放下自己手中的奏章却是不缓不慢的开了口。
“溪懿神君,数万年难得入这九重天,不知是有何要事?”
“要事?”溪懿神君见着面前高高在上却是泰然自若的天帝,却是感叹溪雩带回瀚海的那女娃长得还是真好。只因这女娃神似溪雩小时候,眉毛鼻子眼睛却与面前的天帝如出一辙。他却是不知道这是因小顾念受溪雩和珝熙的精血供养,方才这般相似。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溪懿神君深知溪雩偶有任意妄为之举,却分得大是大非,从未做过出格之事。但凡错事稍大了些,也都是自觉自愿的认错挨罚。而今她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同自己嘴硬死磕,全在他这个父亲的意料之外。
所以当那孩子直言自己爹是天帝的时候,溪懿神君已然认定便是他面前的天帝诓骗了自己的女儿,方才做出此等逾矩出格之事。为此他怒气难平直接挥手将把他团团围住的一众天将全撂倒在了这九重天的凌霄殿中,不由得厉声向着珝熙质问道。
“天帝陛下,你欺我女儿年幼,如此诓骗于她。难道就不该给个说法嘛?”
“神君若是说我与溪雩之事,我无可辩驳。不过我与溪雩原本两情相悦,说我诓骗于她,未免有失偏颇!”珝熙对上这来势汹汹打伤他一众天兵天将的溪懿神君,依旧如常平淡的口吻,泰然自若的神情亦没有任何的变化。只因这无垠神君却是早溪懿神君一步来这九重天向他道明了瀚海所发生的事。
“不可能!我女儿从不曾来过九重天,即便是这蟠桃盛会匆匆几日又怎会……”溪懿神君原本还是理直气壮,可是说到后面却越发的没了底气。他想到当年溪雩来这九重天赴蟠桃盛会还去了昆仑,又是在外逗留了好些日子方回瀚海。而当时珝熙去过昆仑,亦是在溪雩之后来了瀚海。后来珝熙前脚刚离开瀚海,这溪雩便留书信去了凡间,这一去便是五十年方归家,还带回了个孩子。
溪懿神君如此思忖一番却是恍然大悟,这世上又哪来这般凑巧的事。然而他却纳闷若溪雩这孩子当真是天帝之女,又岂会是非人非鬼非神非妖。然而珝熙接下来这番话却是又让溪懿神君始料未及,难以消受。
“溪懿神君,千余年我下凡历劫与溪雩相识。那孩子便是我与溪雩在这凡间数载所得。只是当中遇了些许波折,以致这孩子无法降生于世,仅有一抹残魂。我与溪雩自是不忍孩儿只一抹残魂留存世间,于是历劫回到九重天便用瑶池金莲子种魂养魂,让孩子借这金莲降生于世。溪雩唯恐神君知晓不肯接纳这孩子非人非鬼非神非妖的身份,方才带了孩子常留人间。如今神君既已知晓,我亦无需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