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句——
“微儿,奶奶做错了。”的还有她悔恨的眼泪,在这一刻我很释怀,心里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她的眼泪不能解决的,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她还是我的奶奶。
我摇摇头说:“不是奶奶的错。”
是我的错,从始至终是我的错,是我突然的出现抢走了莫临的东西,莫临心有不甘、奶奶心有芥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没有人是圣人,没有人不会犯错的,哪怕是奶奶这么大的年龄也是一样的。
奶奶想要坐起身子,莫临过去扶着她,我下意识的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她握住我的手语气涩涩的说:“微儿,我想你爷爷了。”
一句话,几乎是隔了半个世纪。
奶奶去了一趟爷爷的墓地,在墓地里她哭的很是悲伤,我瞧见她这样心里很难过,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奶奶的悲伤也就只是悲伤罢了,爷爷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送奶奶回家以后莫临送我离开,在楼下他伸手抱了抱十分愧疚的说:“抱歉。”
说到底莫临是没有错的,他从手术台上救下我保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因此顾霆生怨恨他,把所有的过错怪在了他的身上。
顾霆生一夕之间干掉了莫氏,莫临瞬间一无所有,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莫临就只剩下陶氏,而陶氏又有爷爷亲自把控。
那时候的莫临算是处在绝境吧,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就只有联合奶奶拿走陶氏了。
我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不希望莫临心中梗着这件事,所以拍了拍他的手臂笑说:“哥哥,从一开始我就觉得爷爷不公平,我并不是怜悯你亦或者同情你,而是同为陶氏的孩子应该都有公平继承陶氏的资格,我有的哥哥应该也有!所以哥哥别往心里去,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你有那个能力管理好陶氏继而让它发扬光大,而我……我现在只想陪在我爱的人身边,同他一起陪我两个孩子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直到他们两个孩子成家立业。”
莫临或许见我说的真诚,他顿了一会儿轻轻的问:“微儿,你身边的人还是他吗?”
还是他吗?!
莫临指的是顾霆生。
我摇摇头说:“是叶湛。”
叶湛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的,哪怕他极少在国内发展什么事业,但只要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对叶湛这个名字绝对不陌生。
莫临愣了愣,“是他?”
我笑说:“是啊,欧洲那个叶湛。”
同莫临分离时,我叮嘱他说:“哥哥,陶氏是你一个人的,你别辜负了奶奶。”
“微儿,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我从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只是说有些事没有争、没有气的必要,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老陶以及莫临他们了。
我的亲人没有几个在世,但现在我又多了两条延续,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命。
回到公寓看见两个孩子都在客厅里的软垫上睡觉,而叶湛在一旁静默的看书。
还是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本书,而我却渐渐地理清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顾霆生、叶湛终究有一战,而这场战争必须要有一个结束。
我过去从后面搂住叶湛的脖子,呼吸轻轻的落在他的颈脖上,叶湛微微的偏过脑袋嗓音轻轻的解释说:“孩子都才睡下。”
我恩了一声落了一个吻在他的脸颊上,然后过去蹲下身想给两个孩子理一理身上的薄毯子,但蹲下的那一刻看见容许的脸上挂着泪痕,我好奇的看向叶湛问:“阿庆哭过?”
闻言叶湛凝了凝眉解释说:“他刚又尿了自己一脸,这是个坏习惯……得改!”
我惊疑问:“你打他了?”
叶湛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打他做什么?我只是让他背靠着墙罚站了二十分钟。”
对于一个还没有一岁的孩子来说罚站二十分钟简直是磨难,而且阿庆不一定还站得稳,我提出我的疑惑,叶湛说:“用绳子给他绑着纠正!这么大孩子了净做丢脸的事。”
难怪容许哭了,因为叶湛做的这事太过,毕竟容许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的心智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叶湛这样做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我说出我的担忧,闻言叶湛不以为然道:“他以后承担的是整个家庭,是他妹妹的喜乐安平,所以这点算什么?微儿,我叶湛的儿子以后要继承我叶湛的东西,他以后要经历的定是非人的折磨。”
一句话,注定容许的将来。
我忽而明白眼前这个坚毅男人的心思,他把容许当成了自己在培养,他对容许没有纵容、没有宠溺,在他的眼里容许就是一个男人!一个以后要承担巨大权势的男人!
但这对容许不公平,因为我已经幻想到容许的童年……恐怕比想象中还辛苦。
“他还是个孩子。”我低声道:“二哥,我希望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同等等两个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等长大后再去背负他所背负的东西!二哥,我对孩子就这点心愿!”
叶湛默然,许久才道:“顺其自然吧。”
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说话从不给自己绝路,他的顺其自然就有很多种退路。
但只要我在容许的身边,他应该也不会对孩子太逼迫,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因为我这个想法,容许长大后成了最自由的人!
而背负责任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