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替我穿好嫁衣以后就把我抱在怀里替我梳理头上的发丝,他把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插在我头上后,手掌握住我的手腕摩擦。
那儿,有他咬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问:“痛吗?”
无论何时何地,他最先关心的是我痛不痛,我摇摇头把脑袋靠在他胸膛里蹭了蹭,红着眼眶说:“不痛,只是……我又牵连了你。”
如若我没有被绑架,他就不会一个人孤身犯险的到这里,就不会经受这场磨难。
叶湛的手掌忽而卡住我的脖子,孩子气的晃了晃我的脑袋,我愣愣的望着他,看见他弯唇突然笑说:“傻孩子,我是你二哥。”
叶湛几乎不会笑的,但一笑犹如万花齐绽,寒冰骤融,风清朗,云缥缈,光华无度。
然而就是这样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男人,刚刚与我做了禁忌般的事。
一想到这,我心痛难耐。
我垂着脑袋伸手捂住胸口,叶湛顺势握住我的手,嗓音柔和的提醒说:“瞒着顾霆生。”
我忐忑问:“二哥的意思是……”
叶湛温柔的把我放在地上,然后一边细心的处理地上的痕迹,一边叮嘱我说:“刚刚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所以你没有告诉顾霆生的必要。六微,所有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女人的背叛,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想继续和他在一起就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叶湛说的是实话,所以我才会说我失去了我的婚姻,但叶湛的提议我却不赞同。
我摇摇头难受道:“我不会瞒着他。”
如果我隐瞒了顾霆生就是一辈子的事。
而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愧疚与自责中,如果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他,然后心里就会下意识的百般迁就他、忍让他、甚至讨好他。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握紧手里的嫁衣说:“我会坦坦荡荡的告诉他,哪怕他不再要我,我都不想愧疚于他。”
闻言,叶湛过来蹲在我面前,眸心沉寂的望着我,这抹目光太过悲沉、寂寥,我忍不住的偏过头,哑声道:“二哥,我心里很难受。”
叶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眉眼,嗓音低呤道:“别怕,有什么事情都给二哥扛。”
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叶湛莞尔一笑,轻柔的语气道:“答应我,明天晚上再告诉他。”
待会顾霆生就会找到这里,迟早的事,明天晚上和待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问他为什么,但叶湛没有告诉我原因,他起身看了眼监狱门,然后从裤兜里取出一把尖刀开始忙碌,五分钟以后他打开,我惊喜的起身想跟着他出去,但他反手把我关在里面。
我抓住监狱的门愣住,叶湛的手指伸进监狱抚上我额前的几缕发丝,嗓音沉然的解释说道:“待会顾霆生就会到这里救你,而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所以我要先你一步离开。”
叶湛真是事事为我考虑,我握住他的手着急道:“叶湛,你现在一个人又受重伤能去……”
“嘘。”叶湛手指堵住我的唇,他顿了许久眸心一直瞧着我,半晌才用手掌抵住我的后脑勺,轻轻的落了一吻在我的额头上,郑重道:“你是我精心守护、养大的孩子,我会护你一世周全,包括你的情绪,所有的不安、忐忑全留给我。”
我流着眼泪问:“叶湛你什么意思?”
他松开我,决然的转身离开。
那个背影如此的孤寂、漠然,我想起刚刚他在监狱里的脆弱,他说,“别送我离开!妈妈,你别不要我,阿樱保证以后会乖乖的!”
其实,坚硬强大如叶湛也是会惶恐的,他怕被人抛弃,怕别人碰他,怕一个人生活。
我所了解的叶湛以及林宥口中的叶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
林宥说,哪怕是我们过生请他亦或者过年请他,他都是轻描淡写的拒绝了的。
其实叶湛很想融入大家的生活,很想得到大家的温暖与热闹,只是所有人都怕他,就连他自己说过,“如若我在,你们会不自在。”
因为怕我们不自在,所以他就几乎不参与我们的聚会,哪怕新年他都是孤寂一人的。
望着叶湛的背影,我泣不成声。
总感觉一别,就是永远。
我哭的绝望、抽噎时是顾霆生找到了我,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来接我回家。
可我的心底,那么那么的恐惧。
顾霆生沉着一张脸用手枪打开监狱的门,然后快速蹲在我身边将我拥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哄着我道:“微儿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可我现在不敢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
那就听叶湛的话,明晚再告诉他。
我伸手紧紧的搂住顾霆生的脖子,似想把自己镶嵌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
我难过、我哭,并不是我受了多大的伤和磨难,我只是为叶湛感到难过、委屈。
还有不知道怎么向顾霆生开那个口。
那件事成了我和叶湛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血淋淋的流了一条河隔绝了我和他的一切。
此后,我与叶湛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我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我没事,我只是想,我们的婚礼举行不了了。”
“谁说的?”顾霆生把我打横抱在怀里,眉眼明朗的说:“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现在赶回去应该快到晚上了吧。
在直升机上顾霆生把我搂在怀里,说:“如若我没有给你提前打那个电话,我不敢想象你现在……微儿,我总是没有保护好你。”
他顿了顿问:“戚继谁杀的?”
“是林瑞。”我说。
顾霆生皱眉问:“林瑞是谁?”
“我在美国读书时砸断了他的一条腿,他害我处女膜破损……他现在是找我复仇。”
顾霆生不再多问而是把我搂的更紧,我轻声问:“监狱外面有好几具尸体,是你杀的吗?”
顾霆生道:“欺负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