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妙当时下生气,可是过后也自然明白,故意把小蝶他们关在外面,还不让曼霜杜鹃他们跟来,自己又在屋子里又摔又哭,也不过是要假戏真做,给外面人看。
太后派人来王府,明着是让其乳母去看望这俩小夫妻,实则是监视,而看那芳姑姑的作派,可见妙妙令太后很不满意。那与其在王府里处处被监视管束,以妙妙的性格怎能受得了这个!
于是那还不如用计让她赶回娘家,这穆枭臣哪里是欺负妙妙,分明就是时时刻刻在保护自家女儿。萧老爷子想到这一层,不禁嘿嘿一笑,再也不问了。
这倒让小蝶有些不解道:“老爷,咱们家小姐被欺负了,您怎么还笑呀?您可不知道,今日小姐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那老太婆兴风作浪,王爷却连问也不问,就把小姐训斥了一通。奴婢当时就在旁边,看的真真的!”
萧老爷子依旧面带微笑,却不忙于解释,抚掌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在王府被欺负了,那这段时日就住在家里吧。不回去也罢!”
“是!老爷。”小蝶依旧是又气又担心,听萧老爷子说这话,便立马气呼呼的领命。
这期间,穆枭臣一次也没来过,倒是夏妈妈过来劝过几次,夏妈妈站在外头,隔着雕棱窗扇,萧妙妙虽应着,却已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夏妈妈来倒是因为芳姑姑一直在背后撺掇,也是,太后让她监视这小两口,还要多多少少了解了解这摄政王妃的为人,等着她回去复命,呆到王府里,自己就是太后的钉子,任谁看着心里不痛快也没用。
可这下好了,来的头一天,王妃直接被气回来娘家,而且还倔着不回来,不仅如此穆枭臣那边一点动静也没用。这可怎么办?
芳姑姑说好话,好言相劝,什么两口子闹脾气哪有隔夜仇,什么那日也不过是小事,不值一提,可是穆枭臣是死活不松口,明面上却说着维护芳姑姑的话,什么平日里纵着她便罢了,谁想她越来越无法无天,竟敢对您不敬。
芳姑姑是又急又悔,她自己又不好去隔壁萧家找人,只好来求夏妈妈,这才有了今日的事。
一连两日,除了饭时,萧妙妙谁也不见,谁也不理。直到砚台里的水墨干透了。
萧妙妙也不知是在与谁在置气。她自是聪明,知道这一层用意,只是被人当众训斥,还是拉不下这脸。而且做戏做全套,她躲在屋里也不好出去。
直到第三日傍晚,萧妙妙实在被憋的胸口疼,自己哪里是闲得住的主儿。终于,萧妙妙霍的从绣墩上起身,还把小蝶吓了一跳。
“娘娘,你要干什么?”
谁知萧妙妙直接打开门便奔了出去。外面值夜的丫鬟还来不及反应。
“娘娘!娘娘!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快快,快去叫曼霜他们。”小蝶在后面喊着,以萧妙妙的身手,自己哪里能跟得上。
“谁也不许跟来!”
全然不顾身后人的叫喊追逐,萧妙妙一股脑疯也似的跑了出去。直到确认甩掉后面人,方才放慢了步伐。
萧妙妙先是偷偷到正院问穆枭臣何在,护卫报了王爷这会儿在放鹰台,萧妙妙便又一路过去。
放鹰台坐落在王府西北侧,离内院较远。萧妙妙一路走去,心中只提着一口气,打算去质问穆枭臣。
便连冬天里那开始漫空飘起了碎雪也感觉不到。
到了放鹰台下,寒风冷啸,拂起萧妙妙背后丝缕长发。
抬头顺着十几米的台阶向上望去,灰黑色无比阔大的斜体砖墙,高台上还亮着蒙蒙微火。
萧妙妙深吸了几口气,便敛裙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也直到此时,自己光滑细嫩的脸颊才感觉倒一丝丝刺骨寒意。
终于走了上去,萧妙妙有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见放鹰台的外侧每隔几米便站了一名站岗护卫,在雪中如屹立不动的石雕。
穆枭臣身着单衣,在偌大的高墙上练武。
他出拳踢腿,吼着粗气,甚是干净利落,力道十足。额发间也早已是大汗淋漓。
冷风刺骨,漫天柔雪,却与他刚劲有力的一招一式融为一体。倒让萧妙妙看着,不由得有些犹豫不前。
穆枭臣余光瞥见有人上来,细看两眼,竟是妙妙。他骤然停步,身边护卫便立时将大氅披在其肩头。
萧妙妙本有一肚子委屈要诉,可却再见到穆枭臣时,那股子不满似被抽空了一般,混忘了去。
穆枭臣走近,上下打量了其一眼,看着那鼻脸冻得通红,本来心里百般心疼,可是谁知这暗处可有眼线,于是继续佯装生气,冷言问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