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他的情绪透过唇吻一股脑地涌向自己,似有千军万马过境,汹涌澎湃,甚至有些凌乱。
虽然不知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但曲小白却深知他内心一直都比别的人细腻、敏感,她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身,极温柔地、一点一点回应他的吻,安抚他的情绪。
杨凌的吻从一开始的霸道凌乱,渐渐温和从容下来,但血液的温度也随之攀升起来,不知不觉,就忘情了。
曲小白心跟着突突跳得极不规律,最近因为月份大了,心率本来就不稳的她,感觉快要窒息,忙慌乱地制止了杨凌,“杨凌,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杨凌略自责地挪开了嘴唇,额头抵在曲小白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曲小白懵逼地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杨凌今晚上为什么会这样,想到最后,觉得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不明白也不会影响什么,抿了抿被杨凌吻得红肿的嘴唇,说道:“很晚了,咱们煮宵夜吃吧,吃完好睡觉。”
“嗯,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曲小白瞪大了眼睛:“会不会太麻烦啊?还要现和面擀面。”她主要是想做点宵夜给他吃,如果还要麻烦他自己费劲,那这个宵夜就完全没意思了喂。
“不麻烦,我找到了一块剩的面,可以做刀削面。你找个凳子坐会儿,一会儿就好。”
曲小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会做饭也就罢了,她竟然进了厨房连食材都找不到在哪里,这就有点让人笑话了。
笑话也没办法,谁让她在这方面低能呢?
曲小白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等着杨凌给她做刀削面。
杨凌先去点了一盏更亮一些的灯,然后从刚才拿过来的食材里找了一些青菜出来,切好了,然后把身上的袍襟撩起来,卷了卷,掖在腰带里,矮身去把火点着了,刷锅、放油、炝锅、放青菜、添高汤,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漂亮至极,香气弥漫开来,还没有煮面,就已经让人食欲大振了。
曲小白看得眼花缭乱无地自容艳羡不已,心里直叹杨凌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沾染上烟火气之后,更妖孽了。
很快水开了,杨凌一手拿面一手拿菜刀,把面往锅里削。他削面的动作不似厨子那般手法精巧,倒像是从剑招里演化而来,凌厉且迅速,看似没什么章法,面片似飞雪一般,在锅的上面成阵飘落,曲小白瞠目结舌,只几个眨眼的工夫,一块面已经尽数落入锅中,待锅开了,杨凌又磕了两个鸡蛋在勺子里,搅了几下倒入锅中,又加了些盐巴调味,直到面片盛入碗中,曲小白还没有从瞠目结舌中醒过神来。
杨凌拖了张桌子过来,又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笑着弹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曲小白的脑门儿:“吃吧。”
曲小白本来并不饿,但在目睹了杨凌犹如艺术一般的做饭过程以及闻到了刀削面迷人的香气之后,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提示她:我饿了,很饿很饿。
绿的菜黄的蛋白的面,光看颜色就让人食欲大盛了,而碗里的面片长短宽窄都均匀得可怕,这刀法都可以称神了吧?
曲小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吝赞美:“太香了。夫君你这手艺绝了。”
杨凌递了筷子给她,“尝尝味道。”
尽管肚子表示它很饿,但曲小白也没敢狼吞虎咽,夹起一根面片放进嘴里,小小地咬了一口,咀嚼,吞咽。
面片滑溜溜的,有蛋的香气和青菜的鲜味,好吃得她想哭,吞完了第一根面片,她吸了吸鼻子,“是幸福的味道。”
杨凌陪她慢慢吃着。他知道这个时间段,她是从来不吃东西的,她那个小鸟胃,吃多一点东西都会难受,也不全是因为想要保持体形。
“嗯,我幸福着你的幸福。”
曲小白抿着嘴笑了笑。她是真的觉得幸福都满得要溢出来了。
杨凌说的是歌词,她唱给过他听的《牵手》。下雪那天她和他手牵手走着,她给他诵完了那首诗之后,便又有感而发地唱了那首很动听很动听的《牵手》。
吃完了碗里的面,曲小白道:“已经这么晚了,你手上的事明天再做,现在跟我回房睡觉好不好?”
虽然是商量的话,但语气却不是商量,那就是强制执行的命令。
杨凌从善如流地答好,把碗筷收拾到盆子里,灭了大灯,挽了曲小白的手往外走。
手交到杨凌手上,曲小白脑子里再次浮现《牵手》的歌词,那样美而暖的唱词,就像是为她和杨凌量身定制的,她就给一路唱了回去。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地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她唱的很小声,但完完全全是由心而唱,杨凌静静地听着,心里想,就这样牵着手走下去,哪怕一生都不停下来,一直走到地老天荒去也好。
但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想想也就罢了。
可即便不能这样走到地老天荒,他也会牵着她的手走完这一生的路。杨凌如墨眸底蕴藏了一抹坚定,细看之,却又是从容。
次日,是曲小白要去女子学院教学的日子。杨凌推迟了自己的事情,亲自把她送到了女子学院,并叮嘱她只能讲一上午的课,他会来接她一起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