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筱筱铁青着脸,目送着曲小白一行人带着杨凌往东驰去,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全是愤恨。
“春宵一刻”?那是……她自小身在宫廷,虽然不和那些宫妃们走的近,但多少也听过她们的手段。
她明白那是什么了!
明白之后,却是一脸的慌急,冲着已经远去的身影喊道:“杨凌,药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没有杨凌的回应,倒是曲小白冷冷回了一句:“咱们的账,又多了一笔!”
马往东驰,影卫们在前面杀开了一条血路,护着曲小白和杨凌。杨凌的颀长身躯被曲小白抱着,曲小白只感觉到滚烫,呼喊他的名字时,他却已经不能应她。
曲小白紧紧咬住嘴唇,已经咬出血丝来。
若非她有手镯,若非她看见了那个视频,杨凌他……想想都觉后怕,可是现在,她也是怕到极点,唯怕这个人,她救不过来。
影山之东二十里,有一条河,河面不宽,但河水有半人多深,曲小白顾不得河水浑浊,抱着杨凌,栽下河中。
“青君,河东的矮山上,有一处山洞,就在山半腰,让人去收拾一下。”这些是她刚刚问度娘的。
辛青君此时也来不及想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只能让影卫赶紧去收拾山洞。
曲小白匆匆将两人身上的泥污洗去,喊了辛青君一声:“青君,帮我把他抱出来,我不够力气。”
辛青君忙跳到河里,帮忙抱了杨凌,上了东岸,往矮山的方向走去。
杨凌已经昏昏沉沉,口中却还叫着:“小白,小白。”
曲小白一直握着他滚烫的手,强压了心头的颤栗,声音尽量放得温柔:“是我,我在。凌哥哥,你不要怕,我来了。”
杨凌许是确认了她是真的曲小白,强睁开眼皮,瞧了她一眼,又撑不住,缓缓闭上了,嘴里逸出一声痛苦的哼吟,“小白,我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无力的手忽然反握住曲小白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她会丢了似的。
“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见不到我的,你是我好不容易赚来的夫君,我抛了父母也要守护的夫君,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凌哥哥,你再坚持一下。”曲小白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极尽温柔,就像她从前哄劝傻子的时候一般的语气,透着母性的柔和。
辛青君鼻头一酸,铁铮铮的汉子,差点泪珠子就要滚下来。
以前只知他们两个喜欢随时随地秀恩爱,却不知,他们两个委实是深爱彼此,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
好吧,他相信爱情了。
影卫们在山半腰找到了曲小白所说的山洞,这是个狭小的山洞,也不知是哪个猎人在此凿下,用于歇脚避风雨的,洞内仅有五尺见方,生满了蛛网,还有一窝蝙蝠在此栖息,地上倒有几根干柴,横七竖八躺着,没有被雨水打湿。
影卫将干柴点着了,驱赶了蝙蝠,顺便把蜘蛛蟑螂等小虫烧杀了个干净,一名影卫将身上的外衣脱了,充当扫帚,把五尺见方的青石地面清扫了个干净,另一名影卫也将身上的衣裳脱了,架在火上烤得半干,听见曲小白和辛青君的动静了,急忙把半干的衣裳铺在地上,从洞中让了出来。
曲小白顾不得许多,什么羞耻心,什么避嫌,这个时候,统统都没有杨凌的性命重要。辛青君把杨凌灼烫的身体放在铺好的衣裳上之后,深吸一口气,道:“主母,我们在外守着。”
曲小白一把扯住辛青君的衣裳袖子,“青君,我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情?”
辛青君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也不是他矫情的时候,摇摇头,道:“‘春宵一刻’没有解药,在发作之初,若是能与人媾和,于身体倒也无害,但主上忍到这个时候,只怕是五脏六腑尽皆已经被烧得有损伤,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主母注意不要伤到他根本就好。”
“明白了,你们外面守着。”
曲小白脸色苍白。
辛青君急忙退出了洞外,命一众影卫远远地潜伏,守护着这一方洞口。
众人的心里此时都是凝重,只盼着主母能够助主上度过难关,没有一个人往歪处想,离此处不远就是战场,就算是在河边,也有不少的散兵在作战,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一刻也不敢大意。
曲小白俯下身去,手覆在杨凌烧得红透的脸颊上,心里半分杂念没有,只余焦灼心疼,“凌哥哥,很快就会好了。”
“小白。”半昏迷的杨凌忽然握住了曲小白的一只手,“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想你了。凌哥哥,我想你,所以就来看你了。”
曲小白没有让他觉得,她只是在帮他解毒,第一次,她不带任何欲色,却又急不可耐地亲上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