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湾同样地处东城区,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消费自然高。
许攸冉以前来过几次,但都是赶别人的场。
以她目前的财力状况,能够承担这笔费用,但绝不会这么铺张浪费。
因着这一点,许攸冉心里对秦楚的这帮朋友大概有了一个定位,面上却不显。
应侍生领着两人进了包厢,包厢很大,推开门后是一个崭新的空间。
踩着柔软的地毯,三人转过拐角,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笑。
声音有低沉的,也有女声的软糯可人。
客厅里并没有人,但玻璃长桌上却放满了瓶瓶罐罐的酒水饮料、果盘之类的东西。
又推开一道门,里面的人声才终于清晰起来。
就见里面总共六个人,四男二女,有说有聊地围坐在四方桌旁打牌。
“这么久不见,阿楚怎么变得跟女人似的,让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干等。”栗子头道。
“说什么来什么。”有人的目光投到门口的两人身上,“这不是来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门口,但更多的目光却是落在许攸冉身上,眼神里有着好奇,也游离着一抹玩味的情绪。
那并不是看朋友的妻子的眼神,许攸冉察觉到了强烈的不被尊重的感觉。
敏感如许攸冉,她知道这些人看不上她,甚至说得上是鄙视她。
因为阶层不同,许攸冉在他们面前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
秦楚也将他们的情绪看得分明,眉头不露痕迹地轻皱一下。
内心的怯弱只停留了半秒钟,见秦楚的右臂给她腾了位置,她相当自然地挽住了秦楚的臂弯,接着友好一笑。
她的表现不是最好的反击方式,但却是在告诉他们,她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她的磊落坦然反倒叫那些看不上她的人没了兴趣,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刚才被两人打断的话题。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相互却并不介绍。
许攸冉在心里给他们打了无礼的标签,然后才开始打量他们。
栗子头身边的女人和他姿态亲近,明显是一对,其他人……
许攸冉的目光环视一周,然后发现了戴着眼镜的儒雅男。
察觉到许攸冉的打量,儒雅男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
只听栗子头嗓子地丢了手里的牌,低声骂了一句,“阿楚你来,我已经输了好多局了,怕不是这个位置有毒吧。”
秦楚摆摆手。
栗子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他们都说你这部电影血本无收,合着还真不是谣传,这就开始省钱不跟我们玩儿了?”
许攸冉知道这人是在激秦楚入局,但她知道秦楚向来理智,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激起胜负欲。
只见秦楚勾唇,轻飘飘说了句,“你来吧。”
这个“你”说的正是许攸冉,众人的视线让许攸冉没法拒绝,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她坐上栗子头腾出来的空位,秦楚安静地坐在她身侧。
开局前,许攸冉淡定地看了秦楚一眼,压低声线道,“我不会打牌。”
秦楚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不会,但很快又道,“没事,先拿几局练练手就会了。”
许攸冉之所以不会打牌,是因为从小许父许母就教导她和许宁垣两人有三件事绝不能沾手,其中之一就是赌。
她怕这群人玩儿得太大,那么到时候她输了太多,到底算她的还是秦楚的?
怕输,所以许攸冉玩的时候屏息凝神,精神高度集中在手上的牌上。
秦楚帮许攸冉配好牌,头发长卷的女孩儿却不高兴了。
“要是还能请帮手,这游戏多不公平。”
栗子头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潇潇说得对。”
“她不会玩儿。”秦楚道。
这年头还有人不会玩牌,潇潇看向许攸冉的眼神里又多了讥讽,“不管,反正要么你来,要么她来。”
“那好,我来吧。”
许攸冉声音幽幽,平静的神情却是显得潇潇有些过分针对了。
女孩间的友谊很容易产生,仇恨也一样来得快。
潇潇心生不爽,冷笑道,“我们可是玩儿真的,阿楚,到时候她输了,你别怪我。”
向来没人能在嘴上赢过许攸冉,所以秦楚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吃亏。
但为了给两个女孩台阶下,秦楚还是状若无意地来了一句,“没事,她输了算我的。”
潇潇身边没有帮手,见秦楚跟讨厌的人秀恩爱,更觉这两人可恨至极。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众人一愣,看向说这话的人,只见许攸冉脸上敞露出大大方方的微笑,直觉告诉他们,秦楚这个老婆不是个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