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家人就给许攸冉灌输了“门当户对”的思想,他们没有想过利用商业联姻来牺牲许攸冉的幸福,只希望许攸冉喜欢上的人配得上她。
许攸冉只在出国念书那段时间有过叛逆。
在纪寒山那儿,她第一次懂得爱情中男女的暧昧和心动,想着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她爸妈迟早会接受对方没钱的事实,但纪寒山的突然消失反倒帮她解除了两难的境地。
那时候又年纪小,所以哭过一段时间便好了。
裴陆荣不一样,这是她当做结婚对象去喜欢的人。
不是先喜欢上,而是把他当做结婚对象对待,在了解的过程中逐渐喜欢上了这个人,然后总算对商业联姻产生了一丝期待。
一直以来,裴陆荣身边都没出现过任何女人,所以即便他始终没回应过,许攸冉也满怀期待。
但他却结了婚。
“攸冉,你怎么盯着那边发呆?”邢佳佳对许攸冉的怔神很满意,假装不解道,“你在看谁呢?”
许攸冉将各处的视线收到一起,定在邢佳佳脸上,微笑道,“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邢佳佳,跟你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恶心,相信你也是,不过我没有自虐的倾向。”
许攸冉说完,再不管身边的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往人群那端走去。
邢佳佳气得跳脚,想回嘴却没赶上许攸冉的脚步。
她怒火中烧,却见许攸冉主动找了陆景苑。
她心中疑窦丛生,不明白许攸冉是什么打算。
难道是过去泄愤的?
只是在程家的地盘上欺负裴家人,许攸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
果然,那两个女人没聊几句,护花使者裴陆荣便登场。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邢佳佳却心情大好。
她状若无意道,“我认识许攸冉这么多年,除了裴陆荣,就没见她对什么事这么执着过。要不是裴陆荣突然结婚,我们大家都以为他们最终会走到一起。”
她刚抬头看向秦楚,就听后者用温和的语气道,“刑小姐,其实我跟我太太是一样的想法。”
秦楚眼神清明温润,薄唇还噙着笑意,但邢佳佳却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厌恶感。
随即,秦楚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便迈步要走,忽而又顿步,“我们这一行形容一个人演技拙劣有一个词,叫尴尬,刑小姐,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下一次我可能就想起来你挟‘龙子’要挟谁了。”
心中寒意肆生,邢佳佳肩膀一颤,这一回竟是连表面上的镇定也做不到。
她心中慌乱,知道秦楚必定已经知道她怀孕事情的始末,态度不再跟刚才那样飞扬跋扈,“秦先生,我好像没得罪你。”
秦楚背对着她,让她难以看到他现在是何表情。
“得罪了。”
秦楚没有过多解释,邢佳佳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她满心念着的都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刚刚离开了会儿的钟雨佳没找到许攸冉,便过来问秦楚。
秦楚下意识用眼神回答了她的问题,钟雨佳看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睛,干笑道,“她怎么跟他们说话去了?秦先生,您可千万别想多,我觉得她可能是去处理‘历史遗留问题’。”
“你倒挺为她着想。”
钟雨佳摸着后脑笑道,“我就她一个朋友,不过说真的,你别听邢佳佳胡说,她就是在挑拨你跟许攸冉的感情。”
秦楚眼神晦暗不明,“我知道。”
见许攸冉还跟那对夫妻说笑,钟雨佳也摸不着头脑了。
“你说他们都在说什么呢?”
秦楚没出声,只是一口又一口地抿酒,喝酒的频率不快,但次数多了便是拿了一杯又一杯。
酒精辣得喉咙痒,身体逐渐热了,但心却是冷的。
不同的酒混在一起却反而让他更清醒了。
钟雨佳感受秦楚身边的低气压,没说几句便溜走。
宴会临近结束,许攸冉的心情仍十分复杂。
她一方面尽全力忽略裴陆荣夫妇,但她总是习惯了在人海里搜寻裴陆荣的身影,以至于像现在这种情形下总是一下便撞见那两人。
“原来你那天晚上说的我们婚后各过各的,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秦楚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许攸冉却是听清了他句里句外的嘲讽,她皱眉回看他,“我刚才好像没得罪你。”
“让我猜猜,你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但却在心里祝他们早点分道扬镳,好让你及时上位?”
话里的火药味太重。
许攸冉变了脸色,“你又发什么疯?”
这话却像是点燃了秦楚的引线,就见他神情一凛,下一秒便用力扯着许攸冉往人烟罕至的过道走去。
许攸冉边走边试图挣脱,但她力气小且裙子下摆包裹得太紧,她的挣扎对于秦楚而言像是蚊子叮咬。
让人心烦意乱,却也一击即中。
沿途还碰上几个宾客,那些人见这两人一副要吵要打的架势,便假装没看到他们似的贴着墙壁走,生怕被他们波及。
秦楚随手打开一间房,扯着她锁上门。
里面黑洞洞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久未人至的陈旧气味。
黑暗让许攸冉的安全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要干嘛?!”
面前的人忽然逼上来,将她按在门板上。
紧接着心房一重,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许攸冉,你没有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