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沁希望那两人再多独处一段时间,所以站出来说:“他们说累了,在刚才那里坐一会儿再跟上来。”
众人了然。
唯独边上的何晋看了她一眼,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又不知逛了多久,又有人问向沁,“秦总他们还没跟上来,是不是走丢了?”
向沁一一敷衍过去。
她刚要松口气,却听一直没出声的何晋小声道,“可以了。”
她不解地抬眸看向这个话少的木头人。
“现在可以把他们叫回来了,独处得太久会让太太起疑心。”
向沁瞳孔皱缩,原来何晋早就知道,而且他这话分明就是……
向沁看向何晋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那是一种确认了队友的坚定眼神。
两班人终于汇合,他们在街头小巷逛了一上午,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许攸冉的原意是撮合何晋两人,但她慢慢发现品鉴美食的人越多,她越能得到些启示,也就更来了劲。
而且越跟秦楚接触,许攸冉就越清楚网上的绯闻的失真率有多高。
最重要的是,她和秦楚虽然是夫妻,但他们的合作性质表明他们并不需要谈感情,所以即便秦楚真是个渣男,只要不渣合作方就行。
再度想通这一点,许攸冉一时兴起,表示待会儿那顿午饭由她买单。
得知好消息的其余人也高兴地喊着“秦太太万岁”。
“这么高兴?”秦楚撞了撞她的手臂,“你确定你买单?”
“当然。”
或许是因为被秦楚坑多了,经验告诉许攸冉,他这话一定又是提醒。
许攸冉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荡”,心算着人数。
八个人,再加上她和秦楚也就十个人。
既然人不多,那秦楚是什么意思?
向沁并没有多兴奋,反正她这几天一直都是公费吃喝,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老板和老板娘的窃窃私语多了起来。
那就证明她刚才故意落下他们,是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这边的向沁和何晋一直悄悄观察着夫妇二人的细小变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也有一双眼睛在茶色的近视镜片后一瞬不放地紧盯着。
他嘴边敞着笑,仿佛跟友人聊天似的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而在电话另一头,接收到信息的男人心情大好。
他将交叠的双腿从办公桌上放下,“你做得很好,继续盯着他们,一有任何异状就告诉我。”
书房门被推开,男人的脸色陡然一紧,草草地结束了通话。
“阿辞,你太不小心了。”郁惠眉间涌起郁色,用眼神示意并未上锁的门,“以后千万要锁门。”
秦辞也有些后怕,点了点头。
郁惠瞥到了他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勾着笑意走过去,“听到了什么消息,怎么这么高兴?”
“许家那位在罗马旅游。”
“怎么,你看上她了?怎么天天盯着她?”
秦辞抓住郁惠的手,一个用力将人扯到自己腿上坐下,“先别吃醋,让我把话说完。”
郁惠抢答,“秦楚也在?”
“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猜得到。”秦辞的面色忽然浓烈了许多,多了一抹恨意,“你说阿楚到底在谋划什么?”
郁惠帮他拨开掉在脸颊上的睫毛,只听秦辞继续说:“我总觉得是我们错了,会不会从一开始,阿楚想要的秦太太就是许家那位?”
“阿辞,你觉得你这个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
阴狠狡诈、“杀人不见血”、冷血无情、贪恋地位和权势。
这些话秦辞不需要开口,郁惠点头,“他在五年前去了A市,四年的时间没有向秦家求助过一次就让首策在A市站稳跟脚,这个人强大到可怕,我想就算是爷爷,也未必有他的魄力。”
秦辞眼里闪过一抹妒色,“小惠,你说这个是想说明什么?”
“当初你爸妈到底是怎么过世的?我想确认我猜得对不对。”
秦辞低了头,他对当年的事记得很清楚。
试问谁又能忘记父母的突然离世呢?那时他也才不过是个12岁的孩子罢了。
郁惠知道这件事始终是秦辞内心最隐晦的一片阴暗区,一直以来,她尽量能避则避。
“那年爸妈突然说要出国一段时间……”
秦显夫妇出国是为了做学术研究,秦楚从小由他俩带大,跟其他秦家人并不亲近,夫妻俩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便带着小儿子一起出了国。
火灾发生时,夫妻俩都在研究所,住处离研究所很近,两人迅速赶回去救儿子。
秦辞双手紧握成拳,眼底的恨意四溢,“只有他活了下来。”
曾经,郁惠以为秦辞不待见弟弟是因为争夺秦家权势,现在她才明白秦辞是因为恨,他恨那个跟他出自同胞的跟他流着同一种血液的弟弟26年。
郁惠紧紧抱住秦辞算作安慰,不过到底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秦辞很快回归正常。
“我想。”郁惠道,“他或许不是为了得到秦家,而是……毁掉。”
秦辞冷笑一声,仿佛宿敌就在眼前,“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因为——秦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