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床的分配问题,许攸冉认为今天的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被坑的苦劳。
所以她理应睡床上。
于是,趁着在浴室里冲热水的时间,许攸冉开始思考待会儿理直气壮的开场白。
谁知却是被抢了先。
“这个房间只有一床被子,床很大。”
“……”
言外之意,这床完全能够容纳他们两人。
许攸冉默了默,“房间里不是开了暖气吗?”
同时,她目光转向房间里一张足够长的沙发,她下午时躺过,还挺舒服的。
这也是她的言外之意。
秦楚恰好在这时拿好了睡衣,转身就听到她这么说,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残忍的分配方式。
她视而不见地到了床上,掀开被子躺下,动作自然且一气呵成,气势不输。
见她不准备改变主意的架势,秦楚“呵”的一笑,“我希望等我出来后,你可以清醒一点。”
说罢,他关上浴室的门。
等秦楚再出来,情势的确扭转了一点。
本该在窗边的沙发,此时被挪到床边,和床严丝合缝得并排在一起,沙发上还放着条毛毯。
她在用行为告诉秦楚:现在沙发和床是一体的。
见他盯着沙发许久沉默,许攸冉一个鲤鱼打挺躺进了被窝。
她紧攥被角,思索着秦楚是不是已经在暴走边缘,会不会待会儿一时生气把她给赶出房门?
不过床上许久都没有人上来的动静。
“许攸冉,你真有意思。”
语气明显不是夸奖,听上去有些无奈,还带着些许笑意,大约是被她脑洞清奇的骚操作给气笑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许攸冉只听到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秦楚的声响。
她不由得送了口气,开始安心入睡。
许攸冉之所以这么干纯粹是因为秦楚的过往绯闻太多,就算如他所说都是炒作,那也已经先入为主,总觉得秦楚是那种“谁都可以”的随便的男人,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都提着心吊着胆的缘故,许攸冉的精神已经相当疲惫,所以在她放下戒备后不久便睡着了。
然后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色鬼偷偷爬上了她的床。
后来梦境一再转变,场景不断变化,天都黑了,她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人声。
有人在叫,“许攸冉。”
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喊她的人在哪儿,后来那人猛地一拍她的肩,接着突然蹿到她面前。
没看清脸,因为她醒了。
睁开眼,看到面前那张俊脸,许攸冉有点懵,还带着被打断做梦的起床气。
“嗯——”声音不悦,语调一转三个转。
“你该起床了,他们九点出发。”
许攸冉睡醒的时候向来脾气不太好,原本还准备继续睡,听清楚这么说了,顿时想到了什么。
她还是对着天花板发了几秒钟的呆,这才坐起来。
“去哪儿?”许攸冉问,“你们家还有全家游计划?”
秦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她进更衣室前抛下一句“穿昨天在商场买的第二套衣服。”
第二套是一套黑色连衣裙,不过外面的长版羽绒服也是黑的。
许攸冉又怀疑这是秦楚给她挖的坑。
她扭头道,“第二天见你们秦家人就穿一身黑,你爷爷会不会气得当场把我赶出家门?”
“秦太太,我说过,昨天只是一个误会,我们还是合作关系,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们的合作关系不太平等。”许攸冉抬头,“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她口风很紧,大约也是怕出现“有人偷听”之类的情节,所以说得有些含糊。
不过她相信秦楚能听懂。
“以后你就会知道。”
秦楚说完这句,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随即往门外走去。
许攸冉觉得现在是最有可能问出些什么的时候,语气迫切起来,“我想现在知道。”
他抬起的手刚摸上门把,动作停顿半秒。
“你只有四十分钟打理自己。”
然后,秦楚开门再关门。
没得到答案,许攸冉只好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然而等她下楼后,却发现其余秦家人都已等候在客厅,比昨天多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秦楚的二叔秦烈。
许攸冉在婚礼那天见过秦烈,只不过当时只跟着秦楚叫了声“二叔”便没继续聊了。
如果对秦烈一无所知,许攸冉大概会觉得他的视觉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不过他实际上已经五十岁了,所以怎么看都是个长辈。
见众人都在等自己,许攸冉以为秦肃大概率又会觉得她失礼而对她印象更差。
然而秦肃见她过来后,只沉声说了句“走吧”,便没了下文。
更让许攸冉惊讶的,不是秦家人的态度,而是所有人都穿了黑色。
远远看上去像是某个以秦肃为首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