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此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人犹豫了起来。
她又继续劝说道:“现今朝廷已经派人下来了,还是战无不胜的怡亲王,你觉着你们有多少胜算,到时候被抓住了,抢劫还好说,要是伤了人命可就是要赔命的啊!”
这山头的一干人年岁都不小了,也不都是傻子,当下更是不敢轻易动了。
可那刀疤男已没了耐性:“怎么?都怕了?至少现今还能为自己妻儿搏出一条路来,要是怡亲王真的来了,你们进去了,妻儿靠什么过活?还不若现今抢来给他们留点!”
说着,他也不待骆卿再说话,率先奔下来给了一家丁一刀。
那家丁惨叫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血沫。
这一幕骇得骆卿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下车去查看那人的情况,被骆如月和骆如兰拉住了。
“不要去啊,五姐姐……”
骆如月紧紧地拉着骆卿的手,呐呐道。
骆卿看了眼那个家丁,已经断气,而随着那刀疤男动手,场面顿时乱了起来,那帮山贼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也都拿着刀下场来砍人抢东西了。
青杏和红梅这会子也纷纷聚到马车边来,她们让骆卿几个姐妹进马车里躲着,又呼和着让马夫驾着马车离开。
可前面骆老太太的马车已经被这帮暴民给废了,道路狭窄,人又多,马车哪里能过啊?
难不成进马车等死吗?
这帮子人虽说是暴民,以前许也没提过刀砍人,可他们家丁的力道也及不上那些个常年做农活的庄户人家啊,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刀,而他们这边只有棍棒,他们躲在马车里无疑是等死啊。
“不行,得去前面搬救兵,那几个官差没有马,合该不会走太远,去,去找他们……”
骆卿吩咐完马车边的一个家丁,又转而拉住了骆如兰和骆如月的手
“跑,我们得跑,躲在马车里是躲不过去的,只有跑出去了,藏在隐蔽的地方,要是被山贼抓住了我们也就不要想活了。”
骆如兰方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全然不在,而骆如月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五姐姐,我……我怕……”
骆卿眉眼间全是凝肃:“怕也要跑!往前跑,找不到躲的地方就往官道上跑,这里该是离官道不远了,不定能遇上人。”
而这时候,有好几个家丁已经上前来围住了她们,打算护送着她们离开。
骆如兰是嫡女,她甫一下马车,几个家丁更是将她护得严实。
骆卿他们这边也有家丁护着,到底还是少的,而这时候骆如兰竟不忘在这时候回身来拉她,她心下感动,却是没有握住骆如兰的手,而是将骆如月的手塞进了她的手里。
“快跑。”
只是这样一来护着骆卿的家丁就少了,偏场面又十分混乱,那帮子暴民见得她们要跑,就要上来拦她们,一刀将她同骆如兰和骆如月冲散了。
骆卿无法,提着裙摆被青杏和红梅护着往另一头奔逃去了。
可那些个暴民之前已经放过话了,要将她们掳了去,此时看来显不是虚言,有两人提着刀就朝骆卿追去。
骆卿回头看了眼,见有两人紧追不舍心头更是害怕,纵使双腿疲软也不敢停下,嘴里还大呼着:“救命啊,救命啊……”
她现今也是方寸大乱,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就直直往前冲,一不小心就上了山,可山路崎岖,结果被荒草绊住,就要往前扑去,可幸被青杏和红梅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姑娘,当心啊……”
“我们快跑。”
可她的脚崴了,哪里还能跑得动?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伸手推了青杏和红梅一把:“你们先走,别管我了。”
“不行!”青杏又回身拉住了骆卿,“我们是姑娘的奴婢,没道理遇险了还要主子护着奴婢的。”
“就是啊。”红梅也不肯走。
骆卿回头看了眼提着大刀离她们愈发近的两个大汉,又用力地推了两人一把。
“别管我,谁的命不是命啊?快去找人啊!翻过这个山坡该就是官道了,快去啊!”
青杏不走:“红梅,你跑得快,你去!”
话罢,她就回头来扶着骆卿。
红梅前后看了看,一跺脚,咬咬牙,到底是往前跑去求救了。
骆卿拗不过青杏,只得由着她来扶着自己往前奔逃,可她们两个弱女子哪里跑得过两个以前惯常做农活的大汉?
她四周看了看,总算在地上瞧见了根还算粗实的棍子,立时矮身将棍子捡了起来。
这时候,那两个提刀的汉子已经一前一后地将她们围住了。
骆卿捏紧了手中的棍子,手心直冒冷汗,咽了咽唾沫,定了定心神,道:“你们……你们要是放了我们,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银子的……我父亲是朝廷命官,我要是出事了,他们饶不了你们的!”
其中一个汉子就是方才扬言没尝过世家小姐滋味要将她们掳回去的人。
他之前原本就是容州城里的一个小混混,这会子听了骆卿的话,顿时猥琐地狂笑了起来。
“老子就是想尝尝官家小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