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感慨,这份奏折递上的太是时候了,他跟墨儿都跪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父皇让他们起来,可想父皇心中又多愤怒。
别扭的老头,真不知他怎么对墨儿的戒心就这么重,也不想想墨儿已经嫁给他了,是齐家的媳妇。
不会有人在父皇耳边说了诋毁墨儿的话,看来后宫那两位也不向她们说的那么忠心,是时候腾出手来整治整治她们了。
皇上万年维持不变的脸因齐煜的话瞬间崩裂瓦解:“吏部侍郎,官员考核任命是怎么做的。”
“回皇上,下官马上调查。”
沈家大舅一脸苦相的出列,心里不断问候给他下套人的祖宗十八代。
他是吏部侍郎不假可也早被架空,每次憋屈的想要辞官都被他家暴力的爹给暴力的拒绝。
今天的情况他早就料到,那些人就是想让他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当个替罪羊冤大头。
沐辰墨看到沈云恒出列,就感觉到不妙,她怎么忘了自己大舅任吏部侍郎主管官员任命考核。
眉头皱的紧紧的,齐煜暗叫糟糕,别看墨儿跟外家不亲近,可她最护短了,尤其是对身边的亲人。
这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连环套,难怪四皇兄突然收手,这是预谋好了的,准备让他们落个众叛亲离,有阳谋谁会稀罕阴谋。
啪,奏折扔到了地上,皇上阴着脸看着沈云恒:“现在就去查,将朝中大臣一个不漏的给我梳理一遍。”
齐煜和沐辰墨对视一眼,生出中错觉在场所有人都是棋盘上一颗颗黑白之子,看不到的手不停的操控着他们行走。
“丞相、太傅和同六部捏出了个章程来。”皇上捏了捏眉心:“退朝。”
皇上的背影有些佝偻,连齐煜都能感觉出来的事,在位多年的皇上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这是有人不准备在粉饰太平了,还是齐煜跟沐辰墨把他们逼急了,无力感深深的压在心头。
他是万人瞩目的一国之君,可谁又知他也不能随心所欲,也受人制衡。
齐煜扶起沐辰墨,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父皇那微弯的脊背,沐辰墨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权利和责任是共生的,光鲜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沧桑心酸和肮脏。
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大殿外走去,一路上都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七王府小三子忙前忙后的跑着张罗着,想着昨晚回来又黑又瘦的二位主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十日内给调养回来。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闹声,沐辰墨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蔚县满天的蝗虫和洪水肆虐的南方轻声说道。
“齐煜,水火无情。”
“嗯。”齐煜扶着沐辰墨的手紧了紧。
墨儿怕是心软了,可明知前面是吞噬二人的火坑,他们还要主动的往下跳。
所有的人都能枉顾百姓的性命,他跟墨儿为什么不能视百姓为蝼蚁,天下的蝼蚁何其多凭他们那点微薄之力能救的过来吗?
沉默中带着无奈和悲哀,身后马车发出的咕噜声和马蹄哒哒声,就像重锤般敲击着二人的心。
小三子站在王府门口的大街上不停地向街头张望,看道齐煜和沐辰墨的身影时兴奋的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却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抑,偷眼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神情,兴奋的脸立马变的跟他二位主子一样。
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夫,车夫冲他摇头,常年的生存法则告诉他,要永远顺着主子走,主子永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