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新时代的影响,深知一个国家要国泰安平首先得军事力量要硬,其次是经济。吕妃即使独揽了朝政,但只要兵符还握在阿平手中她便不能驱使御林军。而且她现在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夺权,定然先要假传圣旨将吕家势力都扶植上位,将朝政把持住。
记得之前与我们一同出征的有一位将领是阿平的心腹,叫李景隆,虽然我也拿不到虎符,但或许可以找这位将军一试。朱高煦听我所言后并不赞同,说目前宫中并无任何动向,而我又没虎符,不管是哪位将领都不可能敢在这时候出兵。
他说他们这些将士,哪怕是皇命也得见虎符才行,否则但可不遵。
这怕就是古书上常说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是说这条路也行不通了,那我还能想什么办法去救阿平?我如一头困兽般躲在这个偏角的农户家中,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可想。
这日,朱高煦带回来一个人,是我让他去找的。
太傅方孝孺。
很明显方孝孺是被朱高煦给强行掳劫回来的,一脸的愤慨不说,眼睛里都要冒火了。但在看见我时倏然间面露惊惶,不敢置信地朝我瞪眼:“皇后娘娘怎么会在宫外?”
我面无表情地道:“本宫出宫自是有要事,这里有皇上的手谕。”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轻轻抖开,让其看清上面的字。
“朕令皇后出宫为朕办事,此事机密,不可与任何人道也。”
方孝孺看过后面色稍微缓和了下来,他认出是阿平的笔迹,却不知是我仿的。他素来对我不喜,心中怕是一直认定了我独揽后宫,不肯为皇上纳妃,故而这时仍然面露不快地问:“皇后娘娘找老臣何事?若需要老臣处但可以好好说,何必用此方式让老臣过来?”
我没有犹豫地朝着老太傅福身弯腰,抬起头时道:“是本宫的错,还请太傅大人多包涵。”方孝孺并没想到我会对他行此大礼,一时间有些错愕,等回神时别扭而询:“快说吧,找老臣来是有何事?”
“太傅大人,本宫寻你过来是有一事要向你打听,这两天朝中可有什么特殊的事?”
“哼,皇上病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接连多日皇上都没上朝了。”在他而言,这自是朝中最特殊的事了。但我要知道的并非是这,而是:“那这几日皇上可有再批奏折?”
问及此方孝孺顿时露出怒意与不满:“老臣正为此愤愤不平,前两日皇上至少还知带病置理朝政,奏折呈上了还会批示。现在却连奏折也不理,我等老臣要求见太后又一律回绝了,并且……”他正滔滔不绝数落,忽而想到什么脸上露出警惕:“不知皇后娘娘问这些是何意?”
我沉吟了下,知他观念守旧而陈腐,秉持着后宫不得干政而对我仍有忌惮。也在我意料之中,既然找他来我自有对策:“那日太后亲临皇上寝宫,指本宫隐瞒皇上病情当以罪处其实是做戏给你们看的,实情是皇上有密事差本宫出宫去办,一切行动都得保密,故而才有那日情形。本宫之所以找太傅大人来是因为本宫很担忧皇上,自本宫出宫办事起就再没收到皇上的手谕了,本宫没有圣谕也没法回宫,这是本宫与皇上之间的协议。”
方孝孺面上惊疑之极,“皇上当真都没与娘娘有过联系?”
我忧心忡忡地点头:“若非如此,本宫也不至于行如此极端手段请太傅大人来了。皇上是与本宫有过约定的,出来要按皇上手谕行事,而回宫也务必得有皇上的圣谕,但本宫迟迟等不到,实在是担忧皇上。”
方孝孺再是不能镇定,脱口而道:“那皇上不会是出事了吧?因为这几日从太后口中传出的都是口谕,并且朝上官员变动厉害,使得朝臣们都人心惶惶,极度不安。”
吕妃果然还是行动了,哪怕没有阿平醒来为她取得朝臣的信任,但还是以假传口谕的方式蚕食朝廷势力。让她如此急迫的原因有两点:一是阿平没有如她所以为的醒来,让她原本定制的计划迟钝不能前行;二是我的“死”,她本准备拿我去威胁阿平的,现在不管是我“死”了还是逃了,她已经失去了这个筹码,但若阿平醒来势必不会为她所控。
所以她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局势,在她没有将朝政局势全部都掌握之前她仍然不敢对阿平下黑手,只有等局势已经掌握于手后她才会真的行动。而这行动便是扶位储君!
我忽而朝方孝孺下跪,使他彷徨惊急地来虚扶,但我不愿起身字字铿锵态度恳切:“太傅大人,本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皇上定是出了事。那日本宫走时皇上还能起来批示奏折,定是在本宫离开后有人谋害了皇上,并且想把持操纵朝政,才会有这许多变故。你是先帝亲封的太傅,在朝野之上最是德高望重,只有你号令群臣才有可能将皇上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