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坏小子(2 / 2)

云姑是刚生养了孩子被阿平派去寻找的人给挑上的,她已经生到第二胎了,是个女娃。我得知后让她把自己孩子也带进了宫中,免得她们母女分开受相思之苦。

第一眼瞧见那女娃时我便喜欢上了,眼睛水淋淋的又大又圆,很是漂亮。当时还没取名,云姑求了我给她女儿起,我也没推辞,当时月色正好,便叫月儿。

月儿要比元儿大了二十多天,也比元儿乖巧文静多了,就连哭也是很小声的。到底是女孩子,动静没那么大,哪像元儿的大嗓门,哭起来就是生嚎,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然后吃得还多,近一个月来那体重是直线上涨,已经赶超月儿了。

念叨起自家儿子,那是各种吐槽,与云姑有说有笑地聊了片刻就先出了屋子。

刚我与阿平在房内吹笛说话,外头也热闹非凡,大伙儿聚在堂屋里唠嗑,除了茶水外还准备了许多坚果与糕点,一看就是打算通宵守夜的架势。见我出来了便都来拉我坐,想着反正要守岁就让燕七去里屋喊阿平出来。

时间当真是眨眼而过,去年的除夕是与阿平在银杏村里过的,记得还喊了木叔,老太医是自己找上门的。几个人喝了些酒,外边就热闹地赶春牛了,我们跑去凑热闹竟然还得了一壶酒,只是回来我便喝醉了,只因阿平要赴京赶考要别离。一晃眼一年过去,今年要比去年晚上半个多月才过年,连元儿都生下来了呢。

念转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就瞧见阿平换了身白衣走来,他的眸光直射过来时,我的心弦不可抑制地被轻轻拨动,而视线移转不开。当真是从他少年看着长成了青年,今年他的生辰并没隆重来过,只让我给他煮了一碗面,便是足岁十九了。明明一直都是在眼前的人,却仍然会霎那间发觉他又长高了,眉眼更是好看了,穿了这身滚金边的白袍显得格外的玉树临风。

一回眸,发现并不是只有我在看阿平,在座的宫女们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过去。抿起唇角微笑,这种醋我自是不会吃,反而觉得自家男人这般吃香很是骄傲呢。

阿平随了燕七出来就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低声来问我为何不回房,我笑着回说跟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可过了片刻就发觉原本无拘束的诸人都收敛了情绪,说话也没刚才那么自在了。尽管阿平并没皇太孙的架子,在我眼中也一直都是个傻小子,可在他们眼里到底还是尊卑有别,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关键还是这男人平时看着温文尔雅,脾气一来比谁都臭,到底还是有他皇孙的架子在。

不过对于这现象我并没试图去缓解,阿平不出意外终将继承大统,不管后事会如何发展,他都应该有帝王的威信在。这些人里头就燕七跟阿平并没拘束,抓了一把坚果到桌前,两人一边剥着一边低语闲聊,全然没发觉周遭氛围的变化。

云姑抱着元儿出来时已经喝奶喝睡着了,我没让抱去房内,让人去把摇篮给搬了出来,就搁在我手边的位置。

这是元儿出生后过的第一个年,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想让他感受年的气氛,和大家在一块热热闹闹的才有意义。宫里守岁与乡野不同,因为朱元璋有令不许铺张,所以并没礼炮烟花,但却有个规矩是在整点来临前各宫相互走动分发喜饼和糖果,意为互沾喜气。

第一个来兰苑派春物的是奉先殿的老太监,他带来了一整盒的糕点,也授命朱元璋过来讨我的桂花酒喝。

阿平一听是他皇祖父要喝,立即就想去搬一坛子给老太监带回去,被我制止了。打从他爷俩爱喝这酒后我都快成酿酒师了,以前是酿上一坛子分个几壶慢慢喝,再多酿上一坛子留待明年开封。可理想是远的,现实却是用来打破的,两坛酒被阿平和朱元璋几趟一喝就喝得底朝天了,哪里还能等到明年。我只得让绿荷多采桂花,又让阿平去找多一点酒曲与坛子,还有一个大黑缸专门用来酿酒的。

如今我这兰苑院子的地下埋了整整十坛子酒,一时间也是喝不空了。

不过我阻止阿平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朱元璋的身体不宜贪杯,老太医几番交代过了。上回“醉酒”一事只要想起都仍觉得胆颤心惊,哪敢还多赠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