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过这些后,就不由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了,首先我问及阿平的是:“木叔去哪了?”
阿平愣了下,回我道:“这里是皇宫禁苑,锦衣卫是不能进来的。木叔是原锦衣卫统领,在外有自己的府邸,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我从床内坐起来,道出自己所想:“想身边有个能保护的人。”
“有我在啊,而且这是皇祖母的故居,没人敢擅闯的,连母妃都不敢。”
我摇头,“不行,你基本上日日都会去你皇祖父那边学政,我身边就只有一个傻乎乎的绿荷,万一有人不顾你皇祖母甚至皇祖父之名呢?或者,再来一次银杏村外的杀手,我焉能再幸运的逃生?”
阿平听到我最后那句时,眼神顿然一黯,顿了片刻后才听他缓缓道:“其实绿荷人虽傻了点,但手底下是有功夫的。”
“啊?你说绿荷?”这当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就那傻丫头居然还有功夫?
阿平点点头,抿起嘴角而笑:“估计她就是练功夫练傻了吧,我当初挑中她就看她有两下子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刚才所虑确有道理,光靠她一个小丫头不行,但这后宫之内是不许侍卫进来的,除了宫娥就只能是太监。容我再去寻寻合适的人,必须得能信得过的。”
对他安排我自无意见,这事既然提出来了就让他去操心,由他操作最好不过。否则我虽担了个皇太孙妃的名,若开口去要侍卫什么的,恐还招人非议。
另外其实不单单是顾虑了自己,更多的是对他。我一个小小的皇太孙妃都有恶意之人来犯,他是皇位接班人只会比我面临的危险更大。哪怕皇宫禁地,也防不住有心人。
据我所知,他的那些皇叔可都不是善茬。念转间便想及朱棣了,这时的他是否已经有了帝王之心?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了,那颗种子是否已经萌芽?
我无从得知,当时获知他是朱棣时并没想到阿平会是朱允炆,自也不会去考虑那些。若早知道,我定然会去试探,可能……留在北平,可以阻止朱棣登帝也说不定。
心底有个声音在问:若要用你一生去换朱棣永不夺皇,你愿不愿意?
涩然钝钝划过,我愿意。
如果一生不见阿平,能换他一世平安,我愿意。
感觉眉头被轻抚,抬起眼见阿平坐到了身旁,正用手指在抚平我眉间的皱褶,他说:“兰,把事情交给我烦恼就行了,你该开心点。这次将你接来宫里后,我总觉得你心里藏了事却又不肯与我说,整个人都透着忧郁,即使偶尔唇角弯起笑容也与以前不同。”
他是敏感的,准确的说两人相处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年多,但他对我心情的感知力很强。只是我所藏的心事哪里能和他说呀,只得微笑着摇头,语气故作轻松:“胡说,我一直都是这么笑的,之前是你惹我气恼了才总板着脸,别给我乱盖帽子。”
阿平没有再追问,只是到了夜间要准备睡觉时却自觉自发地抱了枕头与被子过来了,当时我正在铺床,听见动静回过头来,阿平已经腆着笑脸来到了身后。
挑了挑眉,以眼神询问。他反正在我这脸皮厚,也不觉害臊的直接把他被子与枕头抱上床了然后道:“媳妇,没我给你捂被窝的这阵子夜里一定脚凉吧,今天晚上就不会了。”
体质寒凉这事确实一时间是不可能会转好的,现在虽即将春入夏,可气温却还凉飕飕的。一到夜里就越加的寒凉,之前在阿平那寝殿里晚上都会有火盆,可是这边用度节俭,哪来火盆可用。只得让绿荷找来个牛皮水袋灌上热水捂脚,但是到了夜里水袋里的水温冷了就还是会凉下来。
这个脚凉的毛病当真是前世今生都一样,也或者就是因为我们体质相同才会在命定的时刻互换人生吧。
被子枕头放都放了,我还能怎的?把他铺盖给扔出去啊。
只得无奈地宽衣往床内爬,爬到床内侧才想起这些日子我都是睡外侧的,为嘛他一来就习惯性地把外侧的位置让给他了呢?撇撇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阿平的速度可快了,我刚躺好就见他一骨碌钻进被窝,何时脱的外袍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