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洪武二十八年(2 / 2)

我下了重手去弹他脑门,听见他吃疼地低呼后瞪眼:“拖拖拉拉的,到底怎么了?”

终于吐实:“我昏过去了。”

心中一惊,明知他不会有事,否则这会儿也就不在这里得瑟了。可还是难抑紧张而问:“怎么回事?累着了也不至于会昏过去,是生病了?”

“没有生病,真的是累的。木叔当时把过我的脉,说我是劳思损伤所致,整个人都觉得无力而且头晕目眩,后来就不省人事了。不过没过多久我便醒了,你也被他们给带回来了。”

所以他其实并没见到朱高煦?不过我现在才想到阿平可能即使见到了也不见得认识朱高煦,因为朱棣早年就藩北平,恐怕当时朱高煦要么还年幼要么还没出生。这期间朱棣定然有回京过,但有否带上朱高煦就不知道了,他上头不还有一个哥哥嘛,那个才是世子。

经过一番思绪整理后,我从最初的震惊变得比较能接受眼下现状了。

除去阿平身份变换这件事,其余的只能说如果不计较过程的话,结果算是好的。不经过我的同意,这人是又把我娶了一次,想来那马府上下都被他给打点了。

但是,“你这样瞒着你祖父能瞒一辈子吗?”我挑着眉问他。

“祖父那边我自会去负荆请罪,现在木已成舟,顶多是罚我禁闭,那也比让我娶别的女人好。”最后那句话他是嘀咕在喉间的,我听得清楚,有意问他:“为什么不娶那马家小姐?”

“没见过不娶。”

我扯起嘴角看他:“意思是如果给你安排个青梅竹马什么的,你就娶了?”

他一愣,立即紧张地拉住我说:“不是的媳妇,我没这意思,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什么光禄寺少卿的女儿,我连看一眼都不想。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想你想到要发疯,本来吉日定在三日后的,被我给否了硬给提到了今日。”

我没有接他的话,心里沉甸甸的,今时他可能还会与我这般说,可是将来呢?若他只是阿平,哪怕有个大将军的祖父,我也能要求他此生都不纳妾只我一人;可他是朱允炆,当今的皇太孙,将来的建文帝,三宫六院我哪里能阻得了?

他见我沉默了不开口,于是询问:“怎么了?”

我扭转过头,“你让我安静一会,我要好好想想。”说着我一头栽进内侧的床内背朝着他,听见背后茫然无措的声音在问:“媳妇你要想什么呀?”

我要想的事很多,想这局势该怎么破?想今后要如何处?想……到底还剩几年?

之前关于朱棣何时发动靖难之役又何时当上皇帝的历史,觉得不记得具体时间也没事,反正大概是在他四十多岁时发生的,还有至少五六年时间的。但现在我不能再得过且过了,必须强令自己想起关于明朝洪武、建文、永乐三朝的历史,最好要具体到细碎的时间。

“我要睡了,你不要扰我。”我如是对阿平交代。

默沉了一会,身后悉悉索索的,“媳妇?”

我不予理会,但他一定是看我虽闭着眼却没真的睡,就把什么给搁到了我手边说:“那,这个珠串是他们在野外搜找到的,我一看就认出来是你的。”

睁眼一看,发现竟然是打从我从马府醒来就不见了的星月手串。肯定是被朱高煦推下马车时不小心从手腕间滑落而不知,但没想丢失了居然还能被找回来。想起曾对这串星月菩提的分析和猜测,忽然间觉得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可能我的猜想是错误的,但它的确是我与曾经那个通晓历史时代唯一有联系的东西。

我将珠串拽在了手中,看着那上面的星月片刻后转身对阿平道:“你先出去好吗?”

“媳妇……”他用委屈的眼神看我。

“阿平,无论怎样,你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来适应。或者,这是你的寝居我移步往别处?”说着便作势要起身,被他给焦急拦住:“不是的媳妇,你在这睡就好。我先出去办事,晚些我再来找你。”看他急急地下地,连身上红袍都没换就出了门。

不由回看自己这身嫁衣,轻叹了口气,转来转去终究还是转到他那去了,只是这过程实在让人揪心。起身把嫁衣除去,又把头饰给拆掉后才重新躺回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