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醉生梦死(1 / 2)

做戏做全套,那日离开马家时,马家夫妇对我是一脸的依依不舍,马大人百般叮嘱我入了皇宫应当如何如何,马夫人甚至还低声抽泣拽着我的手不放,若非我脑子还清醒,可能真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女儿了。

可就在我转身要登上马车时却听见马夫人压低声到我耳边低语:“如果不想那夜与你同行的人有事,上京途中就请不要节外生枝了。”

我浑身一震,转过眸瞪向她,“他在哪?”

马夫人依旧用温和的眼神看我,像真的看待自己女儿般,但只要细心看便能发觉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甚至还有一丝冷意。我真不明白他们的心思,是他们将我抓来扮成他们的女儿出嫁,甚至还以朱高煦为要挟,不让我在路上出逃。

只听她说:“这是你的命,不要顽抗,否则有很多人会因你而遭殃。除了随你而行的这许多人,小月,我,还有你爹,以及你的那位同伴,都会牵连。”

双拳紧握,指甲抠进了肉里,狠狠地盯着她,真恨不得这时掐住她的喉咙质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最终我只是淡淡回了句:“娘,我知道了。”

抬脚登上马车放下布帘,血气翻涌,我的嘴里有一股甜腥味,强忍住呕吐而生生咽下。

朱高煦在他们手上!

打从醒来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没有任何人曾提到过一点关于那晚的事,朱高煦的生死不得而知。满心焦愁与难过却只能隐忍着,哪想会在离开马家之际听见他的消息。

他们是算到我会在上京途中想法逃走,所以捏住我的软肋来要挟。但假如朱高煦当真在他们手上,我没法拿他性命来赌,而且回思那晚经历,朱高煦是真的很有可能被抓的。这件事无论真假,我都不能罔顾他性命而自己逃生,只能咬牙决定等去到京城再作打算。

小月是陪嫁丫鬟,与我同乘一马车。她跟我说着这一路的行程大约只需两日,等到了京城会先进一座别院学习宫规,择吉日入宫与皇太孙大婚。

她又说会陪我进宫伺候我,让我放宽心等待大婚之日到来。

我并不太想搭理她,她应该就是马家安在我身边的眼线,为的是可随时监视我。如此戏码隐约感到熟悉,与原来时代看过的某些宫廷剧极其神似,权利争斗从官场到后宫,只是不知道我何其“有幸”被马家这方势力选中。

两日后如小月所言,我们抵达了京城。阔别两个来月,从没想过我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而这座城市陌生的像我从未来过般。等待出嫁的别院建在西郊,除了随行护送的人,里头已经有人在等候。

原本听小月说还要学习宫规,可哪料抵达别院的当晚就有两个嬷嬷赶来了,竟是为我连夜梳妆打扮并讲述婚礼流程,明日我便要被宫轿迎进那座皇城里了。

直到这时我才惊觉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这时也没人来关心我是不是已婚之妇,即便我想要开口澄清自己不是马恩惠,可诚如马夫人所言背后牵连的不知有多少人,其中,还有为我不惜拼命的朱高煦。

是故之前所想的到了京城再做决定根本就是空想,尤其是我完全没有时间去作什么。

红色的嫁衣再度披上,我整个人都处于晃神中,心头彷如有把钝刀在一下一下地磨,磨得出血了,却不觉得疼,只是有根线在拉扯着,将那裂口越拉越大。

当红盖头盖上,连耳朵都似乎失聪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进。外头的喇叭再响也都传不进我耳朵来,再热闹的画面也与我隔离。只知道我被人拉着走,一步一步,踏出门楣,登上马车,后来我渐渐领悟,这是麻木的绝望。

后来马车不知行到了何处,又被拉着下车,然后换成了轿子,一颠一颠的,我感到头晕目眩。靠在角落里闭了眼,依稀感觉有人在拉我,晃神着起身,随着那拉我之人走。到得某处站定,视线中出现红色的袍摆与红色的男靴是那般刺目,忽而麻木中心生刺痛,我怎么真的走到这里与别人成亲了?阿平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不行,我不能与这个人结婚!

可突然耳边有语声抵进:“娘娘,屈膝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