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扎实,被我抡上一下很疼,虎子和小东都在被抡几次后退开了去,而阿牛抹了一把脸上的鸡蛋不敢置信地瞪着我。恐怕他从没想过我会有如此凶悍的一面,此刻的我面目狰狞不至于,但一定是眼神发狠豁出去了的那种。
乘着对方都怔愣在那,我拉了阿平的手就大步而走,气势十足。
之前我还让阿平见势不好拔腿就跑,但眼下情况可不能跑了。这时候他们也就是被我给震住了,若真要干起来,我一个女人加上平日里四体不情、五谷不分的阿平,根本不可能是那三个整日都在庄稼地里混的对手。假如我们跑了,那便是认怂,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追上来把阿平痛揍一顿。只有从气势上压倒人,方能走出这里。
如我所料,走出十米、二十米、五十米,都没有人再追上来。感觉被我抓着的手动了下,立即出声警告:“别回头,就这么目不斜视向前走。”
身边的人安份了,等走出数百米之后我才稍稍回头,长舒一口气,那处土坡的树下已然不见人影,看情形是人都走了。
停下来察看阿平的伤势,刚才虎子和小东两人合力打他,我是亲眼看着那一下下拳头重击在他身上和脸上的,加上我鸡蛋的砸偏,这时的他显得由外狼狈。
来时路上有一条河流,肯定要到那边去处理下伤口了。
在我沉吟而想时感觉阿平视线一直停在我脸上,下意识地抬眼,转而吃惊,他那眼波流转里竟似隐有水光?再仔细看,又觉不然,清眸若影似有又若无的,反而看着像是有些委屈的表情。心里揪了一下,脱口道歉:“阿平,对不起。”
哪料他非但没高兴,反而眼睛一蹬,撇下我就暴走。
当他走出十多米远时我喊:“阿平,你走错方向了。”他身形一顿,回过头来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大步奔走从我身旁掠过。知道他脾气发作起来很难哄,我就默声跟在他身后追,但他人高马大步伐快,跟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起来。
眼看着他撇下我有一段距离了,脑子灵机一动,哎呀一声喊假装被石头绊倒半跪在地。果如我所料,本已走远的阿平又快速飞奔了回来。
拖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后,眼神急切而询:“怎么样?”
我抿起唇角笑:“没事,就是你走那么快我追不上你啊。”他讪讪地扭开了脸,不郁之色很明显,却也没有再撒腿而走。
走了一会就见到了那条河,我立即拉了阿平来到河边,弯下腰拿布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先替他擦拭脸上的伤。比起在村子里时有多了两处红肿,一处还在眼睛旁边,我看得清楚,是在我抡着篮子冲上去时虎子本能地挥拳向我,而阿平一个错身挡住被打在了眼角,当时我都听见他“嘶”的一声出来,也因此后面我真的是发了狠地朝那两人劈头盖脸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