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万重山头一回见到儿子,刚看清孩子的小脸,万重山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久久的看着儿子,只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和轻舟的骨肉,是他们的儿子,念及此,心头更是无限的畅快。
“月儿,咱们的儿子像你。”万重山的眼睛黑亮,漾着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他俯下身,将孩子的小脸露在轻舟面前,轻舟看着儿子甜甜的睡容,眼眶顿时热了起来,比起这一刻,轻舟只觉孕中所受的那些苦楚,生产时经历的那些折磨,都在见到的孩子的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去。
她唇角含笑,那样的想去抱一抱孩子,身上却使不出丁点力气,万重山看出她的心思,只将孩子送到了她身边,自己则是温柔而怜惜的守在一旁,将母子两俱是圈在了怀里。
轻舟的眼睛一直看着孩子,瞧着儿子秀眉秀眼,白皙粉嫩的样子,轻舟眸心满是温柔,只吃力的低下头,在孩子的脸庞上印上了一吻。
世人都说儿子像娘,原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这个孩子和她那般相像,直让人瞧着,心都要化了似得。
“他现在像我,等着长大,就像你了。”轻舟的声音温柔而细弱,她看着儿子那张仿佛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脸蛋,只怕万重山心中失落,遂是与他开口道。
万重山听了她的话,便是淡淡笑了,他伸出手指,十分小心的摸了摸儿子的脸,看着孩子那张娇嫩俊秀的小脸,男人唇角的笑意逐渐隐没,他的眸心深邃,低声吐出了一句;“我只盼着,他永远都不要像我。”
轻舟微怔,再看万重山,已是恢复如常,他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恰在此时,孩子柔软的小身子在襁褓里扭了扭,睁开了眼睛。
见孩子醒了,万重山与轻舟相视一眼,彼此的眼瞳中都是满满的喜悦,两人向着孩子望去,瞧着孩子那一双漆黑而清澈的大眼,只让人心中充满了温馨与柔软。
轻舟的月子坐的极好,自从那日她醒来后,孩子便一直养在她的屋子,她也曾听连翘说起,万母曾想把孩子养在自己的院子,却让万重山一口回绝,男人下令,每日里早晚会让乳娘将孩子抱去给祖母瞧瞧,其他的功夫一直都是让孩子陪在轻舟身边。
轻舟的院里的那些乳娘和嬷嬷,也都是万重山命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是手脚麻利,为人可靠,加上又有连翘在,孩子的事几乎没让轻舟费过心。而轻舟身子虽过于柔弱,可到底年轻,经过精心的照顾,一些时日养下来,气色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就连身子也是略微丰腴了些,比起少女时的清纯,此时倒更多了几分少妇的娇媚,更是惹人了。
这一日,轻舟的额角扎着布条,正倚在床上和连翘一道逗着襁褓里的儿子,这孩子是早产,整个王府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料,一点儿也不敢马虎,好在孩子争气,轻舟的奶水压根不够他吃,幸亏乳娘奶水充足,每逢瞧着他喝奶时的那股狠劲儿,轻舟都是忍不住的要笑出声来,不到月余的功夫,这孩子便养胖了一圈,胖嘟嘟的样子,可爱极了。
“王妃,亲家太太来了。”有嬷嬷进屋,向着轻舟行了一礼,她的话音刚落,苏氏已是领着丫鬟和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
自女儿产子后,苏氏一连数日都是在王府里住着,陪伴着女儿和外孙,直到前些天才回去,而这次她过来,不论穿着还是打扮,都比往日要华贵了不少。
看着母亲珠钗环绕的样子,轻舟眸心透出浅浅的不解,苏氏见女儿气色尚佳,便是松了口气,她先是逗了会孩子,见女儿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有几分犹豫,隔了一会儿,才对着女儿道;“月儿,你爹他前几日休了你嫡母。”
轻舟听了母亲的话,顿时吃了一惊,“娘,您说爹爹休了母亲?”
苏氏点了点头,瞧着自己这一身华服,只叹了口气,“你爹爹休了姜氏,将母亲扶成了正房,昨儿里已是改了族谱,娘今日来见你,也是你爹爹的意思。”
轻舟对万重山当日去了陈府的事一无所知,也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苏氏为外孙盖好被子,又是道;“你爹让你和王爷说说,他已经将姜氏休弃,就请王爷看在翁婿的份上,不要再和陈府为难。”
“娘,是重山让爹爹休了母亲?”轻舟仍是不解。
苏氏点了点头,惭愧道;“是娘对不住你,你早产那日,娘来看你,给你带的点心让姜氏掉了包,好在你和孩子没事,若你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娘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