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不像之前的老黑市,只靠打打杀杀,你看看那些在里面做买卖的人,可有谁缺斤少两,出门后被黑吃黑?”
如此强大的把控力,岂会是乌合之众?
郁姥姥面对儿子的愚钝,就想起来怎么教导都教不灵光的孙女。
不由得有些想念早夭的幺女,还有聪明伶俐的“白眼儿”郁葱。
要是小葱能把一半脑子分给肴肴该有多好?
郁大舅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郁姥姥把声音降到最低,苦口婆心道“上面不会永远禁止私下买卖,南市早晚能站在阳光下,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等那时候黑市的头子,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番了。”郁大舅仍旧不懂,小声嘀咕着。
郁姥姥还要再劝,马芳就在耳房闹腾起来,声音犹如魔音灌耳,在耳边久久不息,让人不胜其烦。
马芳身子瘫了,生活不能自理,见郁大舅对她厌烦,懒得照顾自己了,她就开始用喊的。
果然,郁大舅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下,就算再厌烦她,也会硬着头皮端茶倒水,送饭洗浴,把尿把屎。
一个炕上睡了二十几年,谁还不了解谁?
郁大舅今天心里事太多,被马芳闹腾的就更烦躁了,动作稍微慢一点,就惹来街坊邻居的议论。
“郁家的这媳妇儿,是拉了,还是尿了?”
“以前马芳是欺负小姑子一家子,现在人家都离她远远的了,她就开始折磨自家男人了!”
“天天院子里晾晒的都是马芳的尿布,恶心死人了!”
“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之前,郁肴肴的案子闹得不小,周围的人唏嘘着议论了好久,直到西站家属楼的舒家和郑家接连出事,才把郁家的事给盖过去。
郁葱还不知道因为小哥哥的一个举动,后续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一觉睡到天亮,发现昨天用拐杖捣人时用力过度,眼下胳膊酸疼的厉害。
继腿伤之后,双臂又废了。
她现在就是个人彘,就差放在罐子里腌上了。
晏衔从南市回来睡了一会儿,就起来做早饭。
吃饭时,他发现小罐罐拿筷子的动作非常诡异。
郁葱见他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娇气的嘟着小嘴儿,道“我手疼,胳膊也疼,要吹吹……”
于是,这顿饭是晏衔一口口喂给她吃完的。
郁葱胳膊疼,腿也不得劲,但是她牙好胃口就好,一点儿都不耽搁她干饭。
人是铁饭是钢,人硬不过饭,饭使人比钢还强。
刚吃完饭准备躺会儿,就见小哥哥捏着一个小瓶子,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她尚未看清上面的小字,他就把她的袖子撸上去,抓在他温暖的大手里。
郁葱不由得浑身一僵,机械的扭过小脑袋瞅着他。
意识到他要干啥,她急切闪躲,道“这时候揉按会很痛的,就不能给两条胳膊同志一个自愈的机会吗?”
“乖,别动!”晏衔笑了笑,没有松开她。
等慢慢康复,那她人岂不是还要吃更多的苦?
他拿过小瓶子,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手心搓开,开始给她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