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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鸾最开始没明白杨氏的意思。
等到对方上下扫视了一眼自己,她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穿的是女装。
虽然这个时代属于平民的女装不若贵族那样宽衣大袖,佩环叮当,相对而言已经是简易轻便容易劳作了。
然而同男装相比,仍有许多不便之处。
不提别的,按说最利于在外行走的短褐,就并非女子装束。
即便平民女子没有富贵人家那许多金钗银钿,下装也必须要穿裙裳。
更何况每日女子的发髻也不如男子的利落方便。
苏青鸾心说若不是怕爹娘觉得自己女扮男装不伦不类,自己早就开这个口了。
现在由他们主动提出来,苏青鸾自己当然是打蛇随棍上,满口答应下来。
杨氏从箱子里翻找出来一套男装道:“你弟弟这一两年一时一个身量,这一套是我特意提前做的,现下他暂且穿不上,你且拿去试试,若不合身阿娘再给你改改。”
苏青鸾回屋里换上男装,又引得弟弟妹妹过来凑热闹看。
“哇!阿姐变成阿兄了!”小丫头乐的没心没肺。
“哼。”这是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但还没有从方才晡食之时的“夺肉之恨”中缓过神来的苏玄鹤小朋友。
“诶呀呀,倒是很合身,打眼一看便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呢。”杨氏笑眯眯上下打量自家大女儿的男装版本,显然很满意。
最后见自家阿爹上下打量你好几眼,一边不住点头,苏青鸾笑问道:“阿爹在看什么?看女儿这般男装英姿飒爽么?”
原本苏青鸾以为苏广福要回一句“别太骄傲自得”之类的话,让她别太飘。
结果苏广福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恩,装扮的不错,看不出女儿身。”
苏青鸾:“……”
爹,您是我亲爹,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与其同时,在花溪村东面一个从外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小院落里,借着疏朗的月辉星光,两人在执黑白子手谈。
“啪”、“啪”、“啪”……棋子错落放置棋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落显得格外清脆。
片刻之后,执黑的松伯笑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照松认输。”便弃了那手中捻着的棋子,扔回竹篾编织的棋盒里。
对面执白的沐行之闻言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平静地说:“松伯本不必如此过早认输——你的心不静了。”
松伯并未否认这一点——反正就算他否认,一对面之人洞察人心的本事,自己也会无所遁形。
他干脆抬头,有些急切道:“不知为何,最近‘那边’平静的不同寻常,偏偏我派人几次打探未果,实让人难以心安。”
明知对方在伺机而动,偏偏迟迟没有动作,这种等待最是煎熬。
然而沐行之却仿佛不曾感受到那股焦灼之态,只道:“明知不同寻常,便根不能冒进。”
对方平静的声线让松伯也缓和了内心的焦躁。
正待他再次张口,沐行之却仿佛天外飞来一笔一般说起另外一件是:“去查一下安宁侯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