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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建云还没起床，舒心让人先在外头等一下，自己去把他叫醒了，又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出来，让慕建云擦脸擦手。

自己也在厕所里用凉水洗了洗脸，将头发扎成精神的高马尾。

把慕建云扶起来坐在床上，再去屋外把人请了进来。

慕建云也七八年没见过慕建义了，两个人本质上其实和陌生人差不多。

所以三人的会面十分尴尬，大都是慕建义问慕建云的伤情，慕建云只用是和不是回答，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买的花篮和吊兰。

慕建义说起昨晚他们来的时候，他就去供销社看过了，本来想买些点心和水果罐头。

结果慕建云小时候喜欢吃的点心这里都没得卖，所以就没买。

舒心好奇慕建云会喜欢吃什么点心，便追着慕建义问。

慕建义笑着扶了扶眼镜，说道。

“当时我还小，只记得每次我和爸妈去供销社的时候，爸总会给哥哥带一包甜麻花，说哥哥爱吃…”

他话刚说完，舒心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口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可不吗，我们一家三口出门，哪次没想到他？总是给他带这个，带那个的，他倒好，背着他爸就去当兵了，七八年都不知道回家一趟！”

舒心抬头一看，一个光鲜亮丽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不同于现在大街上通篇的黑灰蓝，她一身白色长裙，一头卷发披在肩膀上，脸上胭脂水粉抹了个。

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倒像是四十岁似的。

慕建云直视着来人，目光灼灼。

“你是指慕建义不喜欢的粉色皮球，路边捡的玻璃球，还有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野蘑菇？”

史秀娥有七八年都没见过慕建云了，上一次见面他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因为爱打架，所以浑身散发着一种凶狠的感觉。

现在七八年过去了，她本以为他当了兵气质能改变一些，却没承想，他本就凶狠的五官变得愈发锋利，脸上那道弯弯曲曲的伤疤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最让她心惊的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牢牢盯着她，似乎能洞穿人心似的。

“你”

史秀娥被她盯得心惊肉跳，吞了好几口口水没说话。

“建云，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每次出门都喊你一起去，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我们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妈已经尽力了。”

慕刚提着一网兜的罐头走了进来。

“我妈已经死了。”

慕建云别过头去，没看慕刚，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她看过很多面的慕建云。

冷酷无情的，铁面无私的，温柔扭捏的，深情痛苦的。

但是还从来没见过现在这样的他。

幼稚而执拗，像个孩子。

舒心轻轻牵住他的手，温柔而坚定。

“你这孩子”

慕刚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也看到了慕建云脸上的伤疤。

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反倒是史秀娥，对慕建云的言行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反倒是看到舒心，眉头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