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简单……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男主面朝黄土背朝天?你觉得百姓会看这种普通人的爱情故事?他们真正憧憬和向往的,是不知道的,未知的,是那些富商和世家子弟的故事。真要看普通人的爱情故事,他们回家照自个儿就成了,干嘛还花这冤枉钱来看舞台剧?妈妈,你可别糊涂啊。”
老鸨咬了咬牙。
她连背着天家藏东西都做得出,更被提这搭台子,触朝廷底线的事了。反正天家手伸不到这里,而这里的人也就知县能抗一抗,但知县也得看她背后的天家,卖几分薄面的,只要这平衡线不打破,她就能苟到天荒地老!
她这勾栏生意可不止边关一桩,其他地方也有涉及,没涉及的地方也与当地欢场老鸨有往来。
她就说环玉阁赚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天家连个嘉赏都没有,甚至只字不提?原来是运银子的人,那里除了意外。
他们商讨了一番,最终决定将银子昧下,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至于天家那里怎么交代……自然是天子自查朝廷中谁有这能耐伸手了。
老鸨不担心天家会杀人灭口,毕竟这些年为天家做的黑心事儿,她不可能没留后手。如今多赚点,也能为以后被天家发现了,跑路做准备。
坊间已经有隐隐动静了,就是她这个青楼的老鸨也知当今天子失去了民心,再有将朝中大臣之女流放至此地,实际是榨取这些女子最后一丝价值,如果被人知晓,只怕百姓揭竿起义是迟早的事儿,而起因完可用天家与青楼勾结这件事。
所以老鸨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在意腰兜里会有多少银子,能攒多少,然后跑路?
老鸨:“行,就听爷儿的!富贵险中求!”
唐臧月见她豁出一切的模样,了然,然后浅笑地编造起来。
……
在环玉阁住了几日,看到海棠如败落的花儿般憔悴,牡丹有了丝人气,她才坐上归途的马车。
在马车上换下装扮后,她恢复寻常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看出这个老鸨对昏君有了二心呢?
在温思悦捅出老鸨会昧下银子后,有了猜测,接着借牡丹提了下,编个女扮男装上朝堂的本子,挑战朝廷的权威,老鸨还同意了……那就是确定了。
唐臧月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个老鸨,看着只是精明了点,没想到还有这副胆量,在朝廷还在,不知道后面会有天灾和战乱的情况下,敢公然昧下昏君的东西。
一个老鸨,敢和天子作对。
昏君可真是……能坐到这个位置,大概是运气滔天。不过也就这几年了,余生这昏君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回到九里村,唐臧月就对上萧钟离的视线。
离哥儿没说什么,甚至眼神没有玲姐儿幽怨,但……
她总有点子心虚。
“祖母去郡地不带我?”
“嘿……”
萧钟离压低了音量,“去寻欢作乐了?”
“……大差不差吧。”
“这次发生了什么?只给那书生梳理大纲一事?”
“自然不是,还发生了别的有趣事儿。走,里面走,祖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哦对了,这欢场的事不便说于小五听,小五那边还是瞒着吧。”
“……是,祖母。”
二人掌着灯,在夜色下欢快地聊了起来,十五时不时补充两句。最终,萧钟离看向她的眼神,一言难尽:“祖母你真是,比舞台上的海棠姑娘更适合演戏。”
“过奖过奖。”
这一趟,她玩得也挺开心,且收获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