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世琼是个伪善的人,但这白风宁也是个蠢得,罢了,既然她借她的身体重生一回,便替她报了这仇。
白良明的心中既然有林婉君,就不可能没有白风宁,在太尉府,最大的还是白良明,有了白良明撑腰,有些事就会容易许多。
所以风宁想的便是先跟白良明修复关系,少不了要利用林婉君一番。
思索完后,风宁便动身去找白良明,如今刚入秋季,早秋的风还有些凉,她站在白良明的房间前,落起的风将她裙摆吹起,好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风宁?”
白良明接到下人的话,说什么大小姐诈尸了,他正要去看,就见风宁站在这里。
面前的男人正值壮年,两鬓却早已生出白发,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跟白风宁的相似之处,身上也穿着一身白衣。
“我知道阿父想说什么,不知阿父可否先听我说?”
风宁轻咳一声,语气还有几分虚弱道:“我知这么些年来,惹得阿父心烦,阿父也不愿见我。”
说到这里,白良明抬眼看向她,风宁露出一个苦笑:“可经历生死之后,我才知道,在这世上,风宁能依靠的,只剩阿父一人。”
林婉君祖籍不在阙都,而在蒲阳,白风宁的外大父和外大母自然也都在蒲阳,不然也不会容许关世琼这般欺负她了。
“阿父,从高处跌落的那一刻,风宁真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阿母,阿母温柔笑着摸我的头,她让我回来,说倘若我真的死了,这世上就只剩下阿父独自一人。”
“她不舍得阿父过这般凄惨的生活,风宁也不舍得阿父一人。”
说到动情处,风宁还落下眼泪,她知道,在白良明的心中,林婉君的位置那是相当高,虽说林婉君的死跟白风宁有些关系。
但是白风宁又不能自己选择要不要出生,可惜,父女两个的性子是一个比一个要强,谁也不肯先低头,白良明就算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愿亲近她。
如今风宁就是要先将她跟白良明之间的隔阂打开,让白良明能够怜惜她。
白良明的目光在听到她说起林婉君的时候有一瞬光亮,随后散去,爱妻早逝是他这一生之痛,每每看到白风宁都心生不快。
他想要亲近她,却不敢亲近,怕自己脾气上来,伤害了她。
“阿父,你可知我今日是怎么进到华阳宫,然后被王上踹下去的吗?”
白风宁知道以关世琼和白月溪的性子,定会恶人先告状,但是她刚刚那一番苦肉计也不是白使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溪儿骗我喝下迷情药,又将我带去华阳宫,迷情药发作这才冒犯了王上。”
白良明听着风宁的话,眉头一皱,在白月溪的嘴里,说的可是白风宁仰慕王上姿容,说什么都要去华阳宫一睹王上风姿。
“阿父不信?”
她看着白良明脸上的犹豫,露出一个讥笑:“世人都知王上暴虐,我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会想到去招惹王上,白月溪一番话漏洞百出,却让阿父深信不疑。”
“罢了,果然只有阿母在的孩子,才能受到怜爱,可怜我阿母去得早。”
最后给白良明再添上一针猛药后,风宁便要转身离开,根深蒂固的想法不会因为她这一两句话改变,但是却可以在白良明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这事,阿父会调查的,既然你没事,先回有宁阁休息吧。”
在风宁抬脚的时候,就听到白良明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微微点头,带着瑶春离开这里。
直到躺在床上,看着那金丝顶账的时候,风宁才觉真实。
五百年后,她为了风家,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风家的担子全都落在她身上,她一个女子之身,却肩负着光耀风家的责任。
对于风列,她自问自己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没想到到最后,竟是他杀了她,她回到五百年前,风列是死了,还是跟自己一样呢?
纷乱的思绪像是一个麻团一样,让她脑子有些浑浑噩噩,随后沉沉睡去。
梦中是她那为风家贡献十几年忙碌而失了自我的日子,家主二字将她牢牢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小姐醒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瑶春端着水盆站在那里,见她醒来,她放下手中水盆上前给她穿鞋。
“昨日夜里,三小姐醒来后就被老爷关到祠堂去了,想必老爷定是查明真相,给小姐出气呢。”
听着瑶春的话,风宁勾唇浅笑,白良明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看来今后在太尉府,她这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瑶春,等下你让人把屋子里的装饰全都拆下来,换的雅致一些。”
风宁环顾四周看着这暴发户一般的房间就头疼,虽说黄金值钱,那也没有把黄金铺满房间的道理啊,白风宁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低调含蓄。
算了,她都被养歪了,关世琼说她出身高贵,就要将生命黄金,玉石全部戴出来才是,让她每次打扮的都花枝招展,在阙都贵女面前丢尽了脸。
“啊?小姐您不喜欢这金子了吗?”
瑶春有一瞬诧异,自家小姐不是说了,唯有将金子铺满才能彰显她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吗?
“现在不喜欢了,扣下来的金子,全部去换成邺国刀币,这可是咱们的第一桶金。”
风宁露出神秘一笑,白良明是不会克扣她的月钱,可是关世琼可是拿了她不少月银,更可恶的是她还霸占着林婉君的嫁妆,美名其曰,白风宁年岁小,先替她保管着。
所以风宁的下一步,就是先把嫁妆搞回来才是,钱这个东西,只有紧握在自己手中才最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