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金属片,阳光照射在金属片上,纹路立即活过来了似的,扭曲交织,最终形成了一张地图,地图西北方一颗金星在不断闪烁,东南方则有一颗红星。
“原来是地图,还是立体的,真好玩。”谢玉致兴致勃勃地转动着金属片:“这颗红星应该就是昌都了,这颗金星应该是我所在的位置。”
研究了半天地图后,谢玉致脸色唰地一下黑了,磨牙嚯嚯地说道:“好呀,原来我在沙漠中央的绿洲,真是感谢上苍没有直接把我扔到沙漠里。”
谢玉致现在所在之地正处于西域最大的沙漠——塔干沙漠。
此地危机四伏,人阶气罡境尚且难以逃生,更别提像谢玉致这样没有半点修为之人。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做好我能做的,剩下的就靠天意,什么所谓的责任,也得我有命活下来再说。”谢玉致开始摆烂了。
任谁一醒来就失忆,都会对命运中这莫名其妙的安排极其反感。
谢玉致搜遍了身,只找到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这具躯体长期养尊处优,手心娇嫩,她削得生疏又费力,双手红肿才做出了简易的水壶,又找到了一些能吃的果子和野菜,就上路了。
这一小片绿洲里其实还有一些止血防虫的草药——但是谢玉致不通药理,完没认出来。
刚刚走出绿洲,一股热浪便席卷而来。
好在谢玉致本就身穿长袍,她扯下裙摆一块布料裹在头上,并将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继续赶路。
塔干沙漠被称为荒离大陆最恐怖的沙漠,极少能有人活着走出来,果真名不虚传。
身处其中如被投入岩浆蒸煮,谢玉致不过刚走小半个时辰,便觉双眼视线模糊,口渴难耐,汗如雨下,一身长袍尽数湿透,好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
再观地图,却不过走出二里地。
沙子透过薄薄的鞋底,炙烤着她的双脚,娇嫩的脚心被烫出了好几个桂圆大的水泡,又被烫破,鲜血和着汗水顺着来路留下两道长长的印迹。
强忍着双脚传来的阵阵剧痛,谢玉致又走了半里地,最终还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啊——”直接接触到沙土的双手立即被烫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前滴入眼中,咸涩得几乎撑不开眼,一股铁锈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她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难道我真的就命丧于此了吗?”谢玉致感受着炙热气浪的灼烧,喉咙紧绷干涩,甚至吐不出一个音节,只能发出轻微的气音静静感受着自己存在的气息。
将死之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而谢玉致,无论怎样回想,过往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她感到不甘,悲愤,躁动,以及对命运的痛恨。
即使最初她还想着摆烂,可真到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她依旧想努力活下去。
“喂——有没有人救救我——”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嘶哑着声音,大声求救。
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渐渐散去。
远处,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年轻女子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隐隐约约,若有还无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求救……”
“有没有人——”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化身茫茫沙海中的沙土,她还有大把的年华,她想与人高处问剑,还想与长风一试快慢……
“救,救救我……”最后一点力气消磨殆尽,她沉沉倒下,意识模糊时,似乎听到身边有人轻笑。
“小丫头,算你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