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人师者,我没信心能够做好,师父是要指领你走上正确的道路,我却让你多读一本书都很难做到。”
柳叶反过来教训道:“师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弟子愚笨不乐意读书,师父难道就这样放弃弟子吗?在天阳市我的确看不起你啊,也不乐意搭理你这个穷小子,而且门不当户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咱俩身份差很多,可这并不是师父嫌弃有点小毛病弟子的理由,我这样的人,才是最需要师父指领我前进道路的吧?”
柳叶轻声道:“江秋,你若是不管我,可真就没人管我了。”
江秋想起尤先生曾经蹲在河边,为自己清洗脏了的衣物,也不嫌弃小时候淘气的自己,笑了笑,“出去后你若是愿意,柳叔叔也愿意的话,那就定个好日子,正式拜师。”
柳叶笑道:“那可说定了啊,要拉钩吗?”
江秋摇摇头,“我最遵守并敬重契约了。”
或许是大战即将来临的缘故,又或者朝阳太美,土地清新好闻,此时他的眼中,柳叶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丫头,就是个缺少管教导致性格恶劣的小女生,但江秋此时并无太多心情想这些,而是拉起长弓,射出大战的第一箭。
同样,柳叶也觉得江秋这个喜欢唠叨,逼迫自己学习,性格有些古板却总能让自己猜不透江秋到底会多少东西的家伙,今天很顺眼。
可是百密一疏,长久以来白骨骑士们都是挥舞着弯刀借助马匹的力量冲阵,却不曾想今日今时,白骨骑士们发动攻击的瞬间,在冲锋的路上没有挥舞弯刀,迎来的却是尖锐凄厉的弩箭。
数百道羽箭画着一道道弧线,自草甸上方抛射而来,跃过浅浅的河水,呼啸的扎了下来。
青酒等人虽然对袭击早有心理准备,却被羽箭打乱了阵脚。在箭羽中,人们惊恐的大声呼喊,慌张的四处躲藏,寻找能够躲避的安地方。
锋利而冰冷的羽箭刺破空气,深深扎入地面,但有的羽箭却轻而易举的穿透民众的躯干和四肢,迸出一道道血花,不过须臾的功夫,哀嚎声就响彻迎敌,在这片密林之间回荡。
青酒已经第一时间利用能力制作晶体圆盾,可杯水车薪,许多人身上都残留一个短短的箭头,
“体准备,一队二队持枪者,必须每一发子弹都打在敌人的身上。”
“将子弹部打出去,随后体跟我上长枪。”
青酒手下的枪不过十个,基本上都是手枪,有效距离并不远,他也不指望靠着这些枪扭转局势,只要能打断白骨骑士们的第一波冲锋,就足够了。
一声令下,最先到来的是一抹绿色光影,精准的命中领头之人的头颅,将其射倒在地,随后便是十只枪毫无保留的倾泻子弹。
白骨骑士们开始了狂奔,最开始还有些杂乱缓慢的蹄声,顺着速度的提升开始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整齐,甚至在某一瞬间,映入耳朵里的只有一只战马的马蹄声,大地就像一只巨大的鼓,而此时鼓声响彻天地。
经历过箭羽洗礼并立即进行反击,青酒的领导能力已经初漏端倪,可饶是如此,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绝望之色。
就在此时,三十余名来自天阳市的民众握紧了手中短刃长刀,站起身来,大声呼喊同伴拿起武器,哪怕木枪也行。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学者,都是老师,来这里支教,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识过凶险血腥的战场,甚至不曾亲手杀过鸡,然而身为天阳市的人,他们内心有着超越世界上三大国的骄傲,也有着保存自己后代火种的责任。
看着成排倒下的白骨骑士,看着补上空缺蜂拥而至的敌人,看着他们手中的弯刀弩箭,看着青酒大声的呼喊发布命令,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更没有绝望,而是一种理所应当。
我天阳市屹立世界不需要当条狗,自然要彰显天阳市的风格,那就是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等到白骨们骑着战马越过了河,而前方就是平缓的土地,这里没有绊马索,也没有深深地战壕,只有临时搭建起来的拒马桩,以及
他们对超能力的运用。
一般而言,河水周围的泥沙都很柔软,经过河水长时间的浸泡,自然会产生大量的淤泥,只要经过公式的计算,对其施加影响,增加淤泥的深度和柔软度,足以让奔跑的战马重心不稳。
细微的尘土搭配强风制造出逆风,微弱的电流经过磁力,互相影响,在金属控制下诸多马蹄铁被强行剥夺下来,甚至有许多坠入溪水中的弯刀被众人掠夺,分发下去。
许多学者身上都喜欢随身携带化学药剂,进行简单的搭配调制后扔出,会生出粘性极强的胶水,具有腐蚀性的药水,要么是轻轻磕碰就会爆炸的药剂,甚至还会有催生大量毛发的试验品
只要是能用的,有用的,都被这些人一股脑的扔了出去,竟是给白骨骑兵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可是几十人的影响,在六百余名白骨骑兵面前,还是显得太过脆弱,他们也小瞧了骑兵的冲锋力。
仅仅是过了不到半分钟,大量骑兵踩着同伴的尸体,轻而易举的冲垮了辛苦搭建的拒马桩,如果不是他们都很清楚,投降是死,不投降还是死后,想来很多人都已经跪地求饶。
就在白骨骑兵们以为可以屠杀人类时,他们似乎忘记了人类最大的武器并不是自己的拳头,而是勇气。
对于学者而言,能用的且威力最强的武器,不是长枪,不是弯刀,而是炸弹。
只需要一路上搜罗来的电池,就可以做成简易炸弹,威力不强,但是局部的高温燃烧却是这些白骨的最好克星。
一名又一名的人类倒下。
一名又一名的白骨倒下。
远处,江秋不断地弯弓搭箭,对于这六百名骑兵而言,江秋的箭威胁度实在是太小了,况且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期待奇迹能够发生,江秋也自认为是个运气极差的人,不能指望碎坡城会出来营救,只能自救。
江秋再次连续射出三箭,帮青酒打开一个包围的口子后,跃下高树,双手握住两把刀,抬臂横扫,刀锋破孔而出,便砍掉一名白骨的半个肩头,随之数道影子缠住战马,江秋一刀一刀砍去,砍掉他们的脑袋。
江秋也不清楚如何判断白骨们什么样的状态是死亡,但是入手的感觉不会错,对于这些不算生灵的东西,不能用只伤不杀这一套,而是必须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追击还为逃远的孩子们。
看着再次迎面重来的十余骑白骨骑兵,江秋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多灌输了一点气,一条比战马还要高大一头的巨大白狼嚎叫一声,将所有白骨的视线强行吸引过去。
江秋则是趁此机会,连续射出三箭,随后换刀,化作一道刀锋杀过去,利用棋盘步法躲过白骨的刀锋。
白狼嚎叫过后,同样猛扑过去,撕咬白骨骑兵。
当风起时,江秋身边的密林已经没有存活的骑兵,唯有额头黏在皮肤上的碎发,表明他也很吃力。
他再一次爬上高树,眺望营地。
营地里一片狼藉,拒马桩早已被踩成碎片,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北方防线之中,营地里到处都是浑身浴血的人群,唯独青酒这位军人出身的家伙,还能组织人手进行反抗,至于其他人
江秋叹气道:“还是小瞧了正规战争,原本想着四百余人,不管如何都能守住,没想到第一波冲击就没守住。”
此时此刻,离岛上遍地都是厮杀哭喊声。
柳叶那里见到过数百人被追杀的血腥场景,红红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她再次下意识的看向江秋。
江秋摇摇头,“也就坚持了五分钟,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