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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笑呵呵的问道:“你杀了人,你还要带着一群孩子突围,不怕他们其中有一个是你所杀之人的后代?”
“人心人性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那些孩子很多都是来自天阳市,我观察过了,他们并不惧怕死人,我来自于天阳市,很清楚这些孩子的内心都是骄傲的”
“而且我不认为那样怯懦的人会有内心强大的孩子。”
江秋脚下影子开始不停地旋转,闵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江秋继续说道:“青酒和我说过一个有意思的构想。”
“他想建立一个公会,召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实现各自的梦想,这个想法很不错,只是我稍微改了一下内容,倒是觉得不如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
闵若有所思,看着江秋捏在手中还为带上去的恶鬼面具,说道:“你倒是一个复杂的不纯粹的坏人。”
“你应该猜出来了,若是我能带着这些孩子成功的离开这里,我会游说他们加入我的公会。然后我会去培训他们,将他们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战士,为我所用。其中,仇恨的力量会将他们凝结在一起。”
江秋低声道:“天阳市的人都经历过高等教育,说是来自世界各处的天才也不为过,拉拢得越多,对我越有利。我就是这么个人,在危险之中寻找到机缘。”
闵终于对江秋这个人类起了兴趣。
王孙则是完的无所谓,枯坐在一旁仰望星空,想着身边曾经是否有人和自己一起看过星星,是否说过悄悄话?
他都忘了。
闵感慨道:“你们人类确实可怕,我从你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江秋说道:“恰恰相反,遇到你之后,我对兽这个物种更加的疑惑,我能问一句,你们兽的寿命有多长吗?”
这种隐私问题应该是兽人的大忌,不过闵还是说道:“我们兽不是一个单纯的种族概念,所以我们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这次轮到江秋来了兴趣,“所有的兽都是如此吗?”
“嗯。”闵继而说道:“虽然有限制。”
“你知道吗,生命是很残酷的,为了活下去,每个人都要付出很多东西。我们兽对死亡的概念,与你们人类完不一样。”
“你们人类以细胞停止生命活动,脑部神经死亡为真正的死亡,我们兽以记忆出现磨损,身体开始溃败为死亡的起点。”
江秋问道:“记忆出现磨损很可怕?”
“当然可怕。”谈论这个话题,闵的脸上划过一抹恐惧,“有一天,你不再是你,那你的体内仿佛多出来一个思维,正适应你的生活习惯,你的思维方式,并一步一步的取代你。”
“有一天,那个思维成为了你,利用你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杀人,就像是你内心最邪恶的人格被放了出来,那一天来临的前一晚,你会选择死亡保留最后一点尊严,还是让亲朋好友要面临亲手杀掉你的痛苦。”
闵意有所指:“如果你想要将我狩猎成为你的影兽,最好先想办法抹掉我的部记忆,否则你这位影术师肯定会受到影响。”
江秋突然问道:“你认不认识一朵紫色的妖花?长的很漂亮。”
闵点点头,“我感受到雨夜的气息,就知道她已经出现了磨损,而且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所以选择了死亡。”
“那你呢?”
“我也有。”
“每个兽都会有这种记忆的磨损吗?”
“当然,包括龙兽,善恶兽,虫兽,甚至”闵不再言语,目光不经意的看向王孙,内心叹息一声。
人类就是个复杂的种族。
当群龙无首时,每个人都是胆小怯懦之辈,可一旦有一位领袖站了出来,他们就会变得悍不畏死,或者说盲目的信任那位领袖。
现在也是这样,经过短暂的混乱后,绝大多数人都想活下去,却从众的选择留下,只有极少数人选择跟江秋一起离开。
青酒是个合格的领袖,一道道命令开始传递下去,超能力者位于最前方,直属于他的几名军人同伴,整肃营地秩序,收回了暗哨,加强防御,而江秋则是带着几十名孩子和十余位大人来到南方的河边,半蹲在密林之中,只要北边打起来,他们就会趁夜色离开,直奔碎坡城而去。
江秋注意到,在青酒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没怨言,每个人都拿着三米来长的尖锐木棍,经过两个小时的简单训练,他们已经有所掌握长枪使用方法。
在最危险夜色最黑的天亮之前。
青黑色的雾气在河面上浮现,倒映出垂死挣扎的天上黄月,模糊可见营地的人正谨慎的靠着围栏。
忽然,所有人心头一紧,最害怕发生又知道它们一定发生,却亲眼看到实际发生时,所有人的身体僵硬住了。
数百名白骨骑士迎着天地间第一缕朝阳开始冲锋,这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亲眼看到骑兵的冲锋,震撼如山岳崩塌,在朝阳的映照下,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山林在凶猛的燃烧,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众人袭来。
江秋爬上高树,张弓搭箭,身下的影子在河面铺设了一条二十米长的平桥,孩子们带着极力压制的哭声偷摸渡河。
江秋说道:“你的任务很简单,记得不要热血上头。”
柳叶应了一声。
“也不要有心理负担,队伍里有王孙和闵跟着,其实已经足够应对小规模的战斗了,所以我现在主要任务之一是保证你能好好地活着。”江秋神色认真,“如果你遭受到很严重的伤害,又或者死在这里,我会很伤心,很苦恼的。”
柳叶应了一声,眼帘微垂,清瘦的脸颊很好看,也很耐看,在朝阳下细细的绒毛像一只刚出生的可爱鸭子,江秋神情专注盯着前方,没注意到小丫头微红的脸。
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会站在你的前方,声音低沉说保护你的男生,柳叶着实有点难以抗拒。
她突然笑道:“师父,我们算不算同生共死共患难?”
江秋想了想,开着玩笑,“我们如果真的都死在这里,一起葬在同一个地方好像也不错,有山有水有树有人陪着。”
柳叶眉梢微挑,“我有不少的私房钱,到时候请最好的石匠师傅,在咱俩的墓碑上刻着‘师父与弟子长长久久安眠于此’的字样。”
江秋气笑着一个板栗砸下去,“念咱俩点好行不行?”
柳叶捂着脑袋轻声道:“师父啊,我还没有正式拜师呢,听说我要给你磕头敬拜师酒,是这个流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