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蓝玉又坐回了张全身边,脸上的笑意到现在还没消散。
张全酒量好,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转头问:“笑这么开心,捡钱了?”
张蓝玉被他逗笑了。
“嗯,是挺开心,不过不是捡钱。”
张全哼哼两声,也没管她,继续跟众人喝酒。
谢眠眠和晏礼敬了一圈酒,途中抽时间给罗振海把脉,发现他恢复得很好,让罗月把他杯中的酒换成白开水,罗振海无奈一笑,还被妻子瞪了一眼,只能任由几个小辈管着。
屋内,谢眠眠和晏礼得空刚坐下来歇一歇,二婶便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饿了吧?”二婶笑眯眯地问。
谢眠眠点头,不止饿,喝了酒还烧心,虽然早前就吃过东西垫了垫,但不能搂自己的席谢眠眠表示非常惋惜。
“来,吃饺子。”张六婶端上两盘白白胖胖的饺子。
的确可以用胖来形容,饺子圆滚滚,肉馅饱满。
谢眠眠不疑有他,接过筷子,有些遗憾;“没辣油啊。”
吃饺子蘸醋太涩,谢眠眠喜欢辣口的,众人听了却是一阵哄笑。
谢眠眠茫然,转过头看晏礼,他也有些疑惑。
“快尝尝!”众人催促。
谢眠眠感觉不太对劲,但经不住饺子的诱惑,夹起一个咬了一口。
刚入口,就发觉有一股生味儿。
众人相视一笑,连忙问:“生不生?”
谢眠眠差点脱口而出就是一个“生”字,到嘴边硬生生收住了。
“熟的,太熟了。”“谢眠眠直接把饺子吞下,赞道,“做菜厨师的手艺真好啊。”
“你这孩子!”
众人只当她不知道,笑笑闹闹也就过去了,说了几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又把空间留给新人。
他们一走,谢眠眠就把饺子放下,尝了晏礼那盘,发现是熟的。
她放下筷子,轻叹:“果然啊……”
不是失误没煮熟,就是提前催生。
晏礼从她盘中夹了一个,慢慢吃着。
“是生的,别吃!”谢眠眠阻止。
晏礼放下把口中的饺子咽下,放下筷子,神色认真:“熟的。”
“不,是生——”谢眠眠顿住,忽然反应过来。
晏礼告诉她:“没有人能勉强你的意愿。”
谢眠眠垂眸,良久,轻轻笑了一下。
道理都明白,却还是会因为所处的境地而成为局中人。
吃完饭,宾客逐渐散去,张全差人来叫他们。
谢眠眠理了理衣服准备出去,晏礼忽然叫住她:“等等。”
晏礼把先前买的手表取出:“带上这个方便看时间。”
“好啊。”谢眠眠笑了笑,“谢谢。”
谢眠眠伸出手,晏礼顿了两秒,把表带绕过她的手腕,轻轻扣上。
手表是小圆盘,表带是细条银链,防水的,质量很好。
谢眠眠摸着手表,思索着要还礼只能等她赚钱了。
她在心中暗暗记好,同晏礼出门。
结婚领证都安排在同一天,谢眠眠早先和大队长打了结婚报告,这会儿拿上资料去城里领证,张全他们有车,正好能捎带上他们。
张全已经喝醉了,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后排坐着张蓝玉,见谢眠眠和晏礼来,她往里让了让。
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谢眠眠和张蓝玉坐在一块儿,张蓝玉笑眯眯地问:“眠眠,你衣服上哪儿做的?真好看,绣工瞧着也精美。”
“她叫罗月,是服装厂的女工人。”
谢眠眠简单介绍了一下罗月,着重描述她的服装制造手艺,张蓝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毫不费劲要到了罗月的地址。
“赶明儿我也请她给我做一件。”张蓝玉说,“洋人衣服我穿不习惯,还是喜欢老祖宗传下来的审美。”
张蓝玉又谈起自己在国外留洋的日子,抱怨自己对那里的人文气息水土不服,男同学用蹩脚的中文夸她漂亮姑娘让她感到冒犯,每当她想生气时看见对方茫然的眼神就只能憋回去。
还有法棍太硬了,第一次尝差点把牙都给她硌掉,让她怀疑这种东西真的不是用来防身的吗……
谢眠眠笑:“法棍放久了水分流失就会变干变硬,可以去面包店等新鲜出炉现烤的,或者喷点水复烤。”
谢眠眠只是顺着张蓝玉的话随口一说,没想到车内忽然安静下来。
张蓝玉惊讶地问:“你也去过法兰西么?”
晏礼也侧眸看过来,谢眠眠心头一跳,不自觉抓紧车垫,面上仍然带着笑:“没有,我是在书上看到的。”
张蓝玉忽然发现她不自觉在谢眠眠面前展露出一种优越感,尽管她并非有意为之,但她向一个对国外并不了解的人侃侃而谈自己的留洋生活,实在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