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梅雪送到客院门口,看着她和九儿走进去关好门了,杜哲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他腿上有伤,走路时还是有些慢,等拐上通往自己院子的小路,远远地便看见沈清扬背对着他站在远处。
即便沈清扬还没看到杜哲,他也不敢躲,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等杜哲走到沈清扬身后,沈清扬也并不回头,只冷声说:
“你跟我进屋说话。”
刘奇守在门外,沈清扬在杜哲书房的桌案后坐了,也不叫杜哲坐,就看着他冷声问:
“你是不是和王爷说了什么?王府已经到了这般危急的境地,你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杜哲不敢和沈清扬对视,低下头小声解释说:
“大哥,我只是很怕一旦爷爷的病好了,你和梅姑娘就会即刻回京,我……我只是想留梅姑娘在府中多住些日子,有她在,我可以放心留在军营里,我……我并没有……”
沈清扬就冷笑,盯着杜哲说:
“所以你就要在药房外面徘徊到天亮都舍不得离开,所以你要亲自给梅姑娘端净手的水,把下人们的活也都给做了?”
杜哲顿时涨红了脸,他无法辩解,咬了咬牙猛地抬头看着沈清扬说:
“大哥,你即使能留在燕州帮我一段时间,可你肯定是要回京的。爷爷老了,身体又遭重创,我心里很害怕,我希望有个人可以帮我,可以给我出出主意。
梅姑娘她……她……她给我的感觉就和你一样,她很可靠,她也很厉害,我……我……”
沈清扬站起身,走到杜哲面前逼视着他的眼睛说:
“无论你是只想找个帮手,还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都要跟你明确一件事情。
梅姑娘是蜀王世子李瑾之的心上人,而且她心里也只有李瑾之。她肯千里奔波来到燕州城,也是为了让李谨之好过一点儿。
你给我记住,此事到此为止。你若敢再做什么事让梅姑娘觉得困扰,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哲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失望得红了眼圈,可想了一阵,还是倔强地说:
“就算是这样,可他们又没定亲,而且……而且我也知道李瑾之的处境,和他相比,我能给梅姑娘更好的生活。”
至少在北境,在这燕州城内,他可以让梅雪不受任何委屈。
沈清扬被杜哲幼稚的想法给气坏了,但想起自己曾经也对梅雪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得心下黯然,拍了拍杜哲的肩膀说:
“梅姑娘的辛苦,你体会不到。她和李瑾之走的路有多艰难,你也想象不到。
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们两个是不会放弃彼此的,不管前路有多艰难。
杜哲,听我的话,如果你真的感激梅姑娘为你和王府所做的一切,就把她当做挚友来对待,就像……就像……我……一样。
你若一定要任性下去,你会后悔的。”
说完,沈清扬就大步离开了杜哲的书房。
杜哲呆呆地站着,可还没等他想出个头绪,就有下人飞一般地跑来向他禀报,说大夫人朱氏自尽了。
朱氏支开了守着她的下人,将自己悬在了梁上。
杜哲顾不得再想梅雪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往朱氏的院子里赶去。
梅雪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一回到客院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天黑时她终于睡醒,却见王府的下人正摘下门口的红灯笼换上白色的。
九儿也觉得心酸,站在梅雪身旁低声说了朱氏自尽的消息。
梅雪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早晚的事情,朱氏的心已经死了,即使勉强活着,愧疚和悲伤也会将她折磨得日夜难安。
人们总说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要难的多。
比如孤独,比如悲伤,比如失望,比如信仰的坍塌。任何一种负面情绪积累到了极致,都会成为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晨四点起来写文,看到了李玟去世的消息,我不是她的粉丝,也从不追任何一个明星,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很悲伤的一天,原我们的生活里都能多一份希望,少一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