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回抬起眼皮来看了陆江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人安全送回去了，”陆江在颜初坐过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看向宋宴回，“怎么闹成这样了？”

宋宴回没有回答陆江的这个，沉默了快半分钟之后，冷不丁地说：“我死心了。”

陆江：“……”

他是第一次从宋宴回的嘴巴里听见这四个字，之前无论宋宴回怎么心灰意冷，都没有明确表达过这个意思。

虽然陆江也很想让宋宴回放手，但之前劝了无数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没起到作用，谁曾想到，今天却忽然听见了想要的答案。

这让他更加好奇了：“颜初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宋宴回摇摇头，“不重要。”

他靠在沙发上，摘掉了眼镜，合上眼睛，整个人散着颓败和疲倦，“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陆江看宋宴回没有想说的意思，也知道撬开他的嘴巴有多难，索性就不问了，话锋一转，“那江白月呢，这次的事情，她——”

“你之前说得挺对的，至少她喜欢我。”宋宴回说，“等这边手术处理完，我就回去和她办婚礼。”

陆江皱了皱眉，隐隐有些担心：“你确定？想清楚了？”

宋宴回：“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她结婚么？”

陆江哽了一下，随后解释：“我是希望你们结婚，但前提是你得想清楚，不能一个冲动做决定，还有，江白月这次和周年联合起来算计你，她——”

“我应该谢谢她。”宋宴回打断陆江的话。

他睁开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声音无力，“如果不是她，我做不出这个决定。”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宋宴回都处在摇摆不定的状态下，他反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纠缠，不要再抱任何希望，可真正看到她的时候，又会生出不甘心。

如果不是江白月和周年联合起来演了这一出戏，揭开了他装失忆的真相，也不会有他和颜初刚刚的那番对话。

只要颜初不亲口说，他就死不了这个心。

他总是抱着微渺的希望，即便一次次看到她和周年的恩爱默契，仍然在想，他们婚后那么久，她起码应该对他有过动心的，哪怕一秒也可以，足够他安慰着自己继续纠缠下去。

他看不起自欺欺人的人，可他自己也成为了这种人。

何必呢。

爱和心动从来不是求来的，也抢不过来，真正对他死心塌地的人，应该是江白月这样的。

就算看透了他的不堪，照样愿意陪着他。

陆江仔细地品了一番宋宴回的话，大概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过后，他试探性地开口问宋宴回：“颜初真的怀孕了？”

“没有。”宋宴回摇摇头，他猜到了陆江在想什么，“不是因为这个。”

陆江哎了一声，“行吧，我不问你了，只要你想通了就行。”

“别的不提，江白月对你是没话说，你跟她在一起，没那么累。”

陆江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他看了一眼宋宴回。

宋宴回起身去开了门，陆江看到站在门口的江白月之后，便也从沙发上起来了。

陆江简单和江白月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先行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客厅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江白月和宋宴回面对面站着。